盛惟景从会议室出来,正打电话,看到常昭,蹙了下眉,单手拿着手机,往楼道尽头走,冲常昭比划了个手势。
常昭会意地跟过去。
盛惟景挂断电话后问常昭:“怎么,她不跟你去体检?”
常昭迟疑了下,“她……她说她没怀孕。”
盛惟景面色沉沉,也不打算和常昭多说,只道:“有没有不是她说了算,去做检查不是什么都清楚了?”
“不是,我觉得应该没有,因为……”常昭咬咬牙,还是将叶长安的毒誓原话转告盛惟景,末了说:“她那人,本来就有点迷信吧,毒誓发到这个份儿上,是真不可能有,而且以后……”
常昭没说下去,他觉得盛惟景懂。
按照叶长安那毒誓,她这辈子都不会有盛惟景的孩子,不然什么一尸两命,不得好死全都上来了。
盛惟景手将手机攥得很紧,半天,他吐出两个字:“胡闹!”
他语气很重,像是动了气。
他感觉叶长安把他们的未来都直接给诅咒进去了。
常昭不敢说话。
盛惟景会开到一半出来的,此刻全然忘记了,又问常昭:“她是不是有病?什么话都能乱说?”
常昭心里叫苦不迭,“她本来就有病。”
盛惟景皱眉,扭头看窗外,心底压着火。
叶长安是什么意思,发个毒誓把这辈子都算进去,真不打算等他了?
第36章 她的所有底气和自信,好像……
盛惟景和常昭这边话说到一半, 一个小秘书走了过来,怯生生唤了一声盛总。
盛惟景这会儿心情极其糟糕,沉着脸扭头看过去, 也不说话。
小秘书被吓得缩了缩, 还没见过盛惟景这么凶的样子,一时间竟紧张得结巴了:“那, 那个,尤小姐过来,她,她……她直接去您办公室里了……”
盛惟景脸色瞬时更难看,“什么人来了都能直接放进我办公室吗?”
“但, 但尤小姐说,她是您未婚妻,我们不敢拦……”
盛惟景觉得火气在胸口涌动,他好像已经很难维持平时的风度,最后摆了摆手, “知道了。”
小秘书逃似的走了。
常昭也不太敢说话, 盛惟景盯着窗外看了几秒, 忽然想起一件事, 赶紧转身往办公室去。
他推门进了办公室,果然看到尤思彤。
尤思彤正坐在他办公桌后面那张大班椅上, 手握着鼠标。
他只看一眼, 就觉得火气要冲顶了。
尤思彤却先于他开口:“怀孕不到一个月流产对身体的影响……”
她盯着电脑屏幕, 又读出他之前在网页上的另一条搜索记录:“人流和药流对身体的伤害比较……”
盛惟景压制着怒意,“谁让你碰我的电脑。”
这种事情他当然没法随便地去问别人,如果确定叶长安怀孕,他会找医生咨询, 但在那之前,有些事他想先了解一下,他没料到尤思彤会直接闯进他办公室,还动他电脑。
尤思彤看向他,不答反问:“叶长安怀孕了?”
“没有。”
“你回答得这么快,好像心虚。”
盛惟景冷着脸道:“随便你怎么想,她确实没怀孕。”
尤思彤来时的好心情也早已一扫而空,“你说过已经和她分手了。”
盛惟景走到办公桌前,冷冷睨着她,“我是已经和她分手了,也已经去见过你父母,确定要订婚没错,但我希望我们可以尊重彼此的个人空间,你擅闯我办公室,还动我电脑,这次我不和你计较,但我希望没下次。”
尤思彤又是生气又是委屈,“我是你未婚妻!你知道什么是未婚妻吗?!”
“这是商业联姻,”他烦躁地扯了一下领带结,“真打通渠道你以为只有盛世获利吗?你爸那天和我谈婚事,你知不知道和我要了几个点的回扣?他们挖空心思,不过是想拿你卖个好价钱。”
尤思彤一下子站起身,“你以为回扣的点数是我爸定的吗?那是我们一家商量出来的!我也参与了,他们都说,多要一点,将来有个万一我也能在手头落一笔钱,不至于什么都没有,他们话说到这一步,就是对你没信心,可我一直都信你的……是我信错了吗?”
盛惟景最厌烦吵架这档子事,事实上他过去很少和人这样针锋相对,他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也许是被叶长安先搬出去又发毒誓给刺激到了。
他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尤思彤一个问题放出去飘在半空得不到答案,气愤到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她看着盛惟景,不明白一个曾经那么温柔的男人为何如今看起来这样冷血。
盛惟景不想再吵架,他深吸两口烟,然后说:“各有各的立场,你既然已经和你家人为你将来做各种设想并铺好路,我为盛世多付出的这点回扣心疼,有错?尤思彤,公平一点讲话,我没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和长安已经分手,她也没有怀孕,而且她现在已经从我那边的房子里搬出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本来没想着让叶长安走,为避嫌他已经在考虑另买房子住,他想将原来那房子留给叶长安,直接过户到她名下,不料她倒是走得利索。
尤思彤被气到说不出话,她哪里都不满意。
他这个口气,是真的将他们之间看做一桩生意来谈,虽然是她开的头,但她还是憋屈。
而且今天看到他这个搜索记录,她就更没法放心,对叶长安是否怀孕这事儿总存着些疑虑。
这天的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尤思彤本来是打算和他一起吃饭的,自然早就被气得没食欲,回到自己家也不肯吃饭,将自己关在房里。
尤母过来劝了几句,知道她是和盛惟景闹了不愉快,便说:“这人是你铁了心要跟的,你早该知道没那么容易……盛煜对你好,可你又不喜欢,我劝你还是别太过较劲,如今两家的事儿都定下来了,可千万别再和几年前一样任性闹脾气。”
几年前尤思彤逃了和盛惟景的订婚仪式这事儿不光盛家不舒服,尤家老两口当时也觉得丢人。
尤思彤坚定地说:“这次我不会的。”
这一次,她一定要坚持下去,捂热盛惟景这颗心。
不过在那之前,需要铲除的麻烦还是得她自己动手。
……
由于被尤思彤突然出现打断,常昭忘了叶长安有关于蓝岛要他转告盛惟景的事,直到晚上送盛惟景回家的时候才想起,便在车上告诉了盛惟景。
“她把名字改成了‘盛景’,好像说是灯箱正好做了这两个字,这样就不用再付钱,取掉了‘长安’两个字,门头也重新设计一下,拆掉后面俩字就行了,就是工商注册的那边需要您签个字,另外,她问您要不要将店收回去。”
盛惟景沉默数秒才开口:“她把店名改来改去的……现在问我要不要收回来?”
她还把“长安”两个字去了,是和他怄气吗?
他还能想起之前说到改名那天她的兴奋劲儿,叶长安真是幼稚死了。
常昭说:“她大概也知道您没空管那店。”
盛惟景确实没空管,买了几年都是让别人打理,本来这店也是因为叶长安而买下的,他当然不会没事找事地要回来,她愿意继续管理这店对他来说是好事,两人中间总算还有这么一点东西维系着,总也不至于找不到她人。
他垂着眼,半天才说了句:“这店就让她继续做吧,常昭,你多留意一点,如果赔了,或者有需要投钱的地方和我说一声,别让她捉襟见肘的,做个门头还抠抠搜搜。”
常昭“嗯”了一声。
车里安静下来,又过一阵,盛惟景忽然问:“你见到她了,她看起来……怎么样?”
常昭没立刻回答,想了会儿才说:“她很依赖您,分手了她需要时间接受和调整状态,这点您肯定知道,不过……”
他顿了顿,“她不会哭,看起来也不是太糟糕,人有点憔悴,也瘦了些……但我听她意思,还惦记着好好做蓝岛,然后给您还钱这事儿,总还是有目标的。”
盛惟景没说话。
叶长安不会哭,这是一把双刃剑,别人看不到她的悲伤,只觉得她坚强,但她流不出眼泪,一切都会郁结为内伤。
他并不需要她还钱,但现在他不想说,方杰曾告诉他,叶长安能自己给自己定个目标其实是好事,如果连这些都没有,她会更难寻找自己生活的方向。
他想,那就让她还吧。
常昭很快就联系了叶长安,将结果告诉她。
这个答案在她意料之中,她听了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盛惟景家大业大,肯定不稀罕这个对他来说很小的店,不过她现在确实是想好好做起来,不为别的,为争这口气她也想将钱还给他,以后两不相欠。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长安便忙着盛景的事,又回到那种时常在盛景呆一宿的状态,再后来,她索性在盛景市中心那家店的办公室里给自己找了一间休息室,直接搬了过去。
在夜店呆得久了也不是没有收获,她这段时间睡眠糟糕到极点,而夜店有个好处,大家都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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