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顾泽承。”似是察觉了对方的困惑,阮西棠挽唇笑了笑。
顾泽承捏着那小正方形的厚厚的纸,看向另一边的小摊,上面写了算命,平安祈福,姻缘签等字样。
阮西棠大概是顺手买了。
顾泽承愉悦地轻笑,“只要你送的我都会要。”他将那枚平安符放在了西装外套的内质口袋里。
阮西棠见状,浅浅地勾唇。
于璐小小地拉了下她的衣袖,哭兮兮地说“阮总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女人抽出湿巾擦了擦弄脏了的手,上面沾了点墨渍。“没什么不好的。我这是为他着想。”
第37章 不公平
阮西棠又咬了口草莓, 心情美妙。
那边的算命先生打了个喷嚏,甩甩头, 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摆摊的日子也不短,就没见过自己动笔写符的顾客。
于璐却觉得自己手里的糖葫芦也不甜了。
要是被顾总知道了平安符的事情,估计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顾泽承把那枚平安符放在怀里,心里都舒服了不少了。
虽然不知道阮西棠为什么要好端端地送他东西,但至少证明她开始在意自己了。
后面的几天,两人按兵不动。
渐渐地,反而周家那边坐不住了, 甚至主动提出可以压低价钱。
外面的风声也都在悄悄透露,说顾氏观望不前,没准是那块地有什么常人看不出来的问题。
彼时,阮西棠和周家的大少爷碰了个面。
阮氏在海市这边涉及的业务比不上临城, 因此阮西棠和他的交集更是少之甚少。
这位周家的大少爷,斯文得体,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评价, 阮西棠对他的印象是不错的。
女人抿了口柠檬水, 微微湿润口腔,把水杯轻放回桌上,礼貌性地问好:“周总。”
“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的。阮小姐。”周廷郁拨弄了下手上的腕表,态度端正。
阮西棠挽唇,清浅一笑。“我比较喜欢周总这样称呼我。”
都是聪明人, 一点就通。
阮西棠要是叫他周廷郁,那他岂不是也可以喊自己的名字。
周廷郁很懂得界限,他也不急,“阮小姐,我最近在临城出差, 稍微听别人谈及了顾家和阮家的婚约。”
阮西棠面容妩媚,只是轻轻颔首,“嗯。”
周家的根基常年盘踞海市,对于临城的细况缺乏了解。
她只是没想到周廷郁会知道。至于知道什么,无非是她和顾泽承的感情全无吧。
更深一点,应该是婚约不稳,岌岌可危?
阮西棠之所以不慌不忙,完全没有被看穿的无措,是因为她和周廷郁都清楚,即使婚约不顺,也不会撼动顾家和阮家的合作。
利益至上,向来如此。
“阮小姐,其实我爷爷说的也全非戏言。”周廷郁怕阮西棠误会,开门见山道。
周家的确是有和唐家联姻的打算。
周老爷子原先想的是让将自己的孙女嫁给唐淮,以结两姓之好。
只是唐淮亲自婉拒了。唐家现在由唐致行做主,唐老爷子身居国外,没有人奈何得了唐淮,因此婚约只好不了了之。
而阮西棠也已经和顾泽承订婚。
周老爷子也不会去破坏他人的姻缘,所以在找另外门当户对的世家。
今天的见面是周廷郁自己的打算。
他对阮西棠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他也看得出来阮西棠是个合适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别的世家千金要么光有美貌,享受吃喝玩乐,要么是像菟丝花一般完全依附,在丈夫身上找寻可怜的存在价值。
像阮西棠这样的不是没有,只是少之又少。
周廷郁神色透着诚恳,不似作假。
阮西棠读出了他的潜台词,女人微微敛笑,说道:“周总,时机不对,再好的想法都是白费。”
阮西棠和顾泽承的确已经是陌路人,可是婚约作废的消息还有待公开。
这个时候,阮西棠不可能给周廷郁有任何其他想法的余地,也不可能吊着他,玩一套骑驴找马的游戏。
周廷郁也不惊讶,做事有原则是件好事。
男人手拍在西装裤上,略有歉意地说:“我知道,阮小姐。只是希望日后若是有可能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周家。”
阮西棠直言不讳:“以后的事不好说。”
周廷郁懂了,她是不会在现在给他一丝一毫的承诺的。
这个女人真的够硬。
阮西棠又和周廷郁聊到了地皮购买的事情,谈话的气氛还算融洽。
两个人在酒店的大厅里坐着,聊天的内容投机。
另一边,酒店的楼上,顾泽承大马金刀地坐在自己的房间,时不时看一眼手表上的分针转动的弧度。
二十分钟了。
男人口腔里搅弄着醋意,把烟头磕在烟灰缸里,死死地摁灭。
阮西棠和周廷郁说完话,到房间里找顾泽承时,进入眼帘的就是男人浑身泛着冷意,脸色黑沉。
是与黑夜最为契合的存在。
江宇见到她倒是松了口气。
顾泽承幽幽地:“聊完了?”
阮西棠蹙了蹙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地从中悟出了点哀怨和委屈。
女人徐徐吐气,在顾泽承对面落座,因为穿了及膝裙子的缘故,双腿相翘斜放。
小腿白皙,在冷白色的灯光映照下覆了层玉感。
顾泽承盯着,更气了。
阮西棠把周廷郁提出的有关地皮购买的事项抓住重点简单汇报了下。
只见顾泽承眼眸沉沉地挂在女人的脸上,想把周廷郁的视线残留一一抹去。
“看够了吗?顾泽承。”阮西棠后背抵住沙发,捕捉到男人明目张胆的偏执。
“看不够。”顾泽承似笑非笑,起身将手压在沙发上,扣住了阮西棠的人。
他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无可估量的危险:“周家大少爷为什么光找你?”
阮西棠随性地偏了下头,“那你应该去问他。”
顾泽承下颌线绷住,英挺,侧脸的线条刀削斧刻般的深邃,却又令人生畏。
“我会问的。”他似乎考量着阮西棠的建议,不带态度地点了点头。“你和他还说到了什么?”
“联姻吗?”
顾泽承拖出深冷的字,淬冰一般。
阮西棠不为所动,只是眉间隐藏着少许的不耐。
男人含着她那些不在意的表现,想咬碎了吞下去。
“阮西棠,我不会让你跟他联姻的。”
顾泽承勾起邪笑,野性十足,语气能郑重地焦灼人心。
偏偏对阮西棠不起半点作用。
“你放心,我还记得你和我的关系。在婚约作废的消息公开前,我不会的。”阮西棠想了想,公事公办地说。
顾泽承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狠劲又循着声冒了出来。
他咬牙:“那以后呢?”
阮西棠敛眉,认真地设想起来。
顾泽承见状,捏住她的下巴,指腹放在上面摩挲几下,全是威胁。
女人被他的动作勾着抬头,眼里冷光乍现。
顾泽承死死咽下喉间的血腥,劝她:“周家现在正在夺权。周廷郁选你只是因为他需要阮家和唐家的势力。”
说到底,男人始终介怀她拍卖会上的“可惜”二字。
“嗯,我知道了。”阮西棠油盐不进。
顾泽承把脸贴近,几欲吻她。“他不可能全心全意对你,阮西棠,我不会比他差。”
女人侧头,忽略他灼人的呼吸。
“好与不好,首先得入我的眼。”阮西棠扫过他的耳廓,勾唇:“我看不到你了。”
男人的呼吸都要掐断,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张。
言语伤人,也不过如此。
顾泽承低眸,送开扣住她下巴的手,把她抱住,拼命汲取散失的温度。
“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阮西棠抿唇,对他无话可说。
刚好手机适时响起,是顾泽承兜里的那支。
终是不甘心,男人抽回一只手按了接通,另一只依旧压在阮西棠耳边。
两人呈对峙的姿势。
手机那边是一道成年的男性嗓音。距离太近,以至于阮西棠也听到了一些。
顾泽承也不瞒着她,指尖移动,点开扬声器。
“顾总,我是Dreading.的设计师Ci。”
阮西棠眉间轻扬,正眼瞥见手机界面上的这通国际长途。
“你好。我是顾泽承。”男人俯身,描摹阮西棠的眉眼。
“顾总,不知道以我的才能能否让贵公司给我一个月色的珠宝设计品牌?”
那头的人口气娟狂,恃才放旷。
顾泽承眼神勾了下阮西棠,“Dreading.的设计师自然是配。只是—”
“月色这个牌子对我的意义重大,恕我不能放手。”
他字字沉哑,意有所指。
Ci在那边笑了笑,“本来呢我是不该夺人所好的。不过,顾总,我也很喜欢月色。希望您能成人之好。”
成人之好。
顾泽承舌尖抵着这些字眼,眸色渐渐浮起暗光。
“你觉得如何?”他捏着阮西棠垂在肩膀上的几缕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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