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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眼(卿淅)


最终,他说:“微博上的事你看了吗?”
“看了。张决抄了你的歌。”
叶筝没应是,也没应不是。
“叶筝,”黎风闲说,“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我首先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剩下的都不重要。”

短短几个字,把叶筝的心稳稳托住了。
从入行那天起,他就将自己臆想成一道水流,无论遇上什么事都要不断地向前,碰着泥沙碎石也要生机盎然地滑向远方。沿途见过的风景很多,遇上的挫折很少,直到经过某个节点,成了大海里的芸芸众生,于是静了、默了,再也翻不出当初那样的无知无畏了。
他的言行举止、衣着打扮,无一处不暴露在镁光灯下。普通人跌倒了可以再爬起来,可他不行,无孔不入的镜头不允许他犯错。曾经他把他的名声、实力,种种虚加在他身上的赞名保护得很好。却唯独忘了要保护最重要的“叶筝”。积压心头的情绪,身体上的伤病,很多人都认为那是他作为艺人应该付出的劳动。他从未想过,原来他索求的不过是这样的两句话。
我首先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剩下的都不重要。
原来他也想要在跌倒之后,能再爬起来。
心头擂鼓半天,却被黎风闲的两句话定了音。
拿回手机,叶筝冷静下来,打开剧组群找到岑末微信。事情因他而起,他有必要向Vlog的发布者说声对不起。那条Vlog的评论区已经变成粉丝吵架的聚集地,为了控制住热搜词条,星航雇了大批水军无脑洗白。
有说Vlog是后期编辑过的、有说这首歌的版权本来就是星航的、还有不看时间顺序,贼喊捉贼的。
网民再容易被带节奏也不至于傻到连日期都分不清楚,Vlog是前几天就录好的,张决在直播节目上表演的“即兴自作曲”一说已经站不住脚了。作为理亏的一方,星航自然不能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于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一次被翻出来议论。
@:要打就滚出去打,赖在我姐的评论区干嘛呢?
@:昔日佳人终成怨侣,点我就看绝症CP三年恩(互)爱(殴)史如何瘟死所有西皮粉
@:纯路人,支持狗咬狗,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你们吵架归吵架,能不能擦亮你们的小眼睛看看日期?10号就录好的Vlog拿头去抄16号的直播?
@:哦叶筝啊,是上升期和女性友人夜游公园的那位么,这种偶像失格的男明星能不能滚出娱乐圈?
@:霸凌的事你们都忘了吗?互联网果然没有记忆。
道歉发过去后,岑末很快就回复他了。
岑末:不用说对不起呀
岑末:又没人骂我哈哈哈
岑末:经纪人还叫我千万别删那条Vlog,流量不要白不要
看岑末还有闲心吃瓜,叶筝又松了点劲。这次他赌对了。岑末背后的经纪公司是锦禾,锦禾近几年一直和星航有工作上的竞争,从影视选角到歌曲音源,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现今星航人气最高的“一哥”陷入舆论争锋,锦禾没有理由作壁上观。
每家娱乐公司都养了一批专职搅混水的人,下水军这件事,不止有星航一家会用。
叶筝开着微博小号刷评论区,手机隔一会儿又收到消息。
段燃:你小子有长进啊
段燃:张决这次不死也得掉层皮了
段燃:粉丝还说你是小白兔呢,我看兔子也挺会放长线钓大鱼
叶筝:……
段燃: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真傻,录音室的电脑用完也不登出,一点儿都不担心会被人偷歌
段燃:谁知道你是等着人去偷呢
段燃: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确定张决一定会在表演环节拿那首歌出来
叶筝:猜的
他的确是猜的。
在港城拍摄的空当,他刷微博刷到了一张据称是声梦挑战决赛日的赛程安排截图,由某个知名营销号泄出,其中就有一个特殊环节专门安排给导师,需要导师在规定时间内创作一首未经发布的新歌。
能被节目组挑中成为导师的艺人都是创作型歌手,每个人都有动手作曲的能力。但以叶筝对张决的了解,张决是完全不会写歌的。那几首署名由他作曲的单曲全是星航买回来的歌。
后来星航和供曲方闹掰了,又怕这关头跟第三方买歌会露馅,于是一直放着没管。当粉丝追问张决最近为什么没出歌了,他都回答说因为拍戏太忙,没时间写歌。
而声梦挑战这档节目背靠的是Qtv,国内流量最大的直播平台,星航不可能错过这个给张决固粉、圈粉的机会,为了能让节目顺利播出,立稳人设,叶筝只能赌他会拿自己曾经多次在录音室透底的歌去“表演”。
毕竟星航也没有其他渠道可以买歌了。
要说张决对他的歌毫无想法,从前也不会多次趁他不在偷偷动他的电脑。
在段燃的提醒下,叶筝翻查了录音室的监控摄像。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故意在公司电脑里留下了一首歌。
至于那首歌,就是张决的“低谷”。
想不到张决真的敢用那首歌。
微博评论区隐约有控制不住的趋势,叶筝放松地长呼一口气,揣好手机向厨房走。
原来黎风闲会做饭。平常见黎风闲都是衬衣西裤的,今晚居然穿着睡衣给他下厨,如果再戴上那条粉色小花围裙……
是可爱的吧。
应该是可爱的。
这么想着,叶筝悄悄推开厨房滑门,热辣的炝锅味喷薄欲出,香得他的肚子都咕了两声。
碗里有切好的西红柿和炒熟了的鸡蛋,黎风闲在调酱汁,冷灰色的睡衣前系一条小花围裙,袖子折高,前臂一道漂亮的肌肉线条。
等大葱煸成金黄色,黎风闲把西红柿和鸡蛋加进去,中火炒匀,再往锅边注两碗热水。水汽立刻冲腾起来。
黎风闲:“不在外面等?”
锅里转成大火,他又撒了两把面进去,筷子搅弄着,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想看看你做饭。”叶筝从碗柜里拿了两个碗,“还挺专业。”他中肯评价。
“跟阿姨学的。”黎风闲说,“做点普通的还行。”
叶筝惊讶,把碗拿到水池里冲洗,“你还学过?”
“嗯。”
“没想到你还挺全能。”
黎风闲看他一眼,手上还端着两个碗,他便用筷子卷了点面条,示意叶筝过来吃,“面还要再煮软一点吗?”
刚出锅的面有点烫,叶筝吹了两口才吃下去。面条很有劲道,把食材的汁|水都吸足了,“就这样刚好。”
熄火,黎风闲把剩下的面条盛出来,淋上一点滚稠了的汤汁。叶筝捧过碗,还站在厨房就挑了两筷子面开始吃。
“有这么好吃?”黎风闲问。
“有啊,没人夸过你做饭很好吃吗?”叶筝吃过贵的、也吃过名厨做的拿手菜,西餐冷食儿,都不及这碗热气腾腾的炝锅面让他食欲大开。
“没给其他人做过。”黎风闲拿上自己那碗,又分了点面条进叶筝碗里,“吃慢点,不够还能煮。”
这一顿叶筝是站着吃完的,连锅里那点汤都扫干净了。把碗洗好,叶筝再去看手机,又一条带他大名的词条登上了微博热搜。
#段燃叶筝 点赞#
叶筝:……
就知道这家伙会搞事情。
还搞了个大的。
五分钟前,段燃用自己的大号公开点赞岑末的Vlog视频。对吵得如火如荼的网友们来说,又是一记熯天炽地的重磅消息,段燃这么做相当于明牌站队叶筝。
那么此前段燃和星航解约一事就变得别有一番滋味了。很快,网友们把 #MAP 塑料友谊#、#我祝你们解散快乐原来你们是真的快乐# 刷上了实时热门。
团粉们更是大喊诈骗,原来你个五个男的这么会演戏,把青天大老爷都骗惨了,难怪个个都要转型当演员,有这演技欧洲电影节还愁没华人面孔吗?
叶筝给段燃发消息:为什么点赞?
段燃:欠你的人情
叶筝换回自己的大号微博,首页自动刷新,除了一两条系统推送的广告,最新刷出来还是他的特别关注。
四分钟前,黎风闲发了一条微博,没有文字,只有配图。
图片叶筝很眼熟,是闲庭院子里的那棵树,叫不出什么名堂,但枝梢散得特别好,绿叶油亮油亮的。很多关注叶筝的粉丝也顺藤摸瓜关注上了黎风闲,一个很少发微博的人,现下发了这么一张照片,粉丝们很难不联想。
@:哥,你是那个意思吧?是那个意思吧?
@:发这么多叶子,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儿?
@:儿大不中留啊!但是没关系,妈妈认可你@叶筝 的老公了。
@:@叶筝 ,儿子,快来看你老公
叶筝还坐在饭厅,八人座的长餐桌,黎风闲坐在另一头,戴上办公用的银框细边眼镜,笔记本电脑亮着光,镜片上有映射出的纹缕,像在看什么文档。右手手下压了几份打印出来的工尺谱,铅笔偶尔勾画两下。一点儿都看不出几分钟前发过那样一条微博。
“那个,评论区那些留言,你不用管他们……”观望了一下,叶筝小声说。
“什么留言?”黎风闲抬眼。
“……嗯就是一些粉丝在乱喊……”叶筝含含混混地带过,“……叫你老公之类……”
黎风闲把反扣在桌上的手机翻过来。叶筝看他一副要点开微博确认一下的沉静样儿,紧忙拦住,“别!看就没必要看了,都是些没营养的话。”
但黎风闲还是点开了微博。
几秒钟后。
他放下手机,纠正叶筝,“那些人不是在叫我老公。”
“是在叫你老公。”

第87章 两周
Vlog风波在网上闹得鼎沸,热搜一连挂了四五天,盛况空前,然而两位当事人迟迟没有出来回应。
到第六天,星航官方终于更新了一条动态,表示他们已经委托律师对近期网络上一系列的不实言论以及恶意中伤进行取证提告,届时将通过诉讼、报案等一切法律途径对张决先生进行维权。
这年头谁家经纪公司发没发过几封律师函?对粉粉黑黑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才不管你发的是什么函,事态推展至此,已经不是一张盖章的纸能控制得住了。
星航这么做反倒让人觉得心虚,有空在这儿发律师函,怎么没空让张决本人出来回应一下?
@:支持维权,黑子们造谣也是有代价的好吗?
@:提前点播大结局,瓜吃到现在都他喵馊了
@:上一个这么发律师函的已经被全网封杀,星航你可千万别把张决奶死了
@:一个霸凌咖,一个抄袭咖,谁看了不说一声绝配
@:就张决这人品,谁知道霸凌是真是假呀,搞不好也是卖惨的一环呢~小心越卖越惨
结果没多久,星航又发了一则声明,说艺人张决因身体不适正在住院接受治疗,请外界不要过多打扰。
住院这件事真不真,没人知道。叶筝这几天都把自己关在练功房,微博再也没打开过。
期间姚知渝来探过一次班,目的是和他讲戏。
编剧讲戏和导演讲戏不一样,费怡很少和他分析角色的内心和动机,重点都放在台词表演上;姚知渝恰好相反,他会讲核心价值,会讲人在故事背景下的行为,会讲人性情感上的铺垫和冲突。
“你觉得温别雨为什么非要去争这个角色?”宿舍房,姚知渝靠坐在写字桌,手里摇着根铃铃响的逗猫棒撩小猫玩儿。
“他要钱。”叶筝手指揭起一张贴剧本上的便签纸,“舅舅病了,上台是来钱最快的方法,如果这个角色丢了,他舅舅可能会死。”
“还有呢?”姚知渝问。
“他的竞争对手是周海,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恨周海了。”
“对。”放下逗猫棒,姚知渝拿过叶筝手里的剧本,向前翻了几页,“但你要记住,温别雨其实是个很冷漠的人,他和舅舅的感情没那么深,要钱治病只是个他用来说服自己的幌子。至于另一个原因,”
剧本翻到某一页停下,姚知渝将它转给叶筝看,“是他不想让周海拿到这个角色。”
“如果没有周海,戏班里的花旦应该是他才对。”姚知渝说,“温别雨的生活里充满了要求和控制,他没有安全感,当他知道周海对他的好全是伪装出来的假象,他会恨周海。同时也会恨这个恨周海的自己。所以他需要一个能说服自己这么做的理由,那就是舅舅生病了,他要钱。”
叶筝看着剧本上的字,一切都安静下来,仅剩阳光移动的声音。每次代入温别雨的视角去解读这份剧本,他都有种筋疲力竭、有如经历一场夜奔的倦怠。
剧本有好几场雨夜的戏,主角名字叫温别雨,却始终离不开雨。
那晚,他偷偷溜出门淋了十分钟的雨。看雨水击打在池塘面上,远方灯光随同水滴一起聚集到最低处,像藏匿在山脚中的一片海。叶筝好像忽然明白这些场景设立的意义是什么。
是枷锁、也是脱离世俗秩序的统一。周围的一草一木都被洗刷出深重的颜色,光线、色调、气味,也都完全相同,是某种生存的保证。
回到屋里,他换下湿衣服,嗑了两片感冒药,抱一杯热水坐床上,竭力想要把方才在雨中的体知收录进大脑。
第二天中午,姚知渝轻车熟路地找到叶筝常用的那间练功房。
门还没开,他就听到一把脆亮婉转的嗓在唱曲儿——
忑一片撒花心的红影儿吊将来半天,敢是咱梦魂儿厮缠。*
姚知渝又退回到后门,从后门进屋。
叶筝状态很好,行头都穿戴上,扇子捏手里,扬高一转,扇头朝下,垂点到肩上。姿势维持定了两秒,才收起扇子,转过来看姚知渝,“今天这么早?”
“不早了。”姚知渝点点手表,“十二点半还早吗?”
“怎么就你一个?”他又问,“黎风闲呢?”
“老师接电话去了。”叶筝说。
“哦。那不管他。”姚知渝上前围着叶筝转了一圈,有观察,有审睇,像在文明参详一幅画,动眼,不动手,“该说不说……”他嘶了声,“现在拉你去片场都能直接开演了。”
叶筝把带水袖的练功服脱下来,笑了笑,“这么说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是在夸你啊,”姚知渝捶了把手,“而且你知道吧,你的那些装饰音和字头的咬字音,简直和黎风闲一模一样,你才学多久就学会了。”
“别,我这不叫学会,最多叫抄对了。”叶筝担不起这嘉尚,他都是对着工尺谱硬背下来的,和“学会”完全不沾边。
不过姚知渝也没和他多聊曲子上的事儿,“明天闲庭那帮小崽儿要过来集训你知道吧?”姚知渝往椅子上一坐,“到时候上下两层宿舍都会住满人。”
“嗯,我知道,老师跟我说了。”前天晚上黎风闲就和他说了闲庭要过来集训的事。为期两周。到时候他还要在闲庭十几号人面前唱曲,他搓搓指头,有种上学半天,终于等到要交成绩表的时候。
姚知渝知道他紧张,“你放心,闲庭这次来的多数都是小年轻,没那么大压力。”
叶筝点头,“我尽量。”
“行,那下楼吃饭吧。”姚知渝撑住大腿站起来,推着他,开火车一样开到门口,“阿姨今天炖了老鸭汤……”手还没碰上门把,门就被人拉开。
黎风闲手里执着把很长的木制尺子,尺子末处绑了根彩丝编的流苏。姚知渝看见这东西,差点吓得原地起跳,“我擦你个老东西你特么真不是人啊!还搞体罚!”他动手要去翻叶筝领子,戒尺啪一下敲在他手上。
“没体罚。”黎风闲拿尺头顶开姚知渝的手,“老胡找我要的。”
“老胡?”姚知渝捂着手背,眉头微蹙,“他要戒尺干嘛?”
“不知道,他没说。”
姚知渝有些警备地盯着那把戒尺。还是小时候那把,他认得,流苏是彩色的,尺上刻有弟子规,中间一道划痕,不知道谁弄上去的。这把尺子的主人是黎音,那么受过戒尺最多打的人……
稍许怔忡,姚知渝视线上抬——
黎风闲没什么表情地和叶筝说集训的事,食指擦着戒尺上铸刻的文辞,浑不要紧的状姿。
“他们明早七点到,可能会很吵,如果你想多睡一会……”他停了片刻,“就到我旁边那间房睡,他们一般不会过来。”
“没关系。我习惯早起了。”这时候,叶筝突然伸手,拿过黎风闲手里那把戒尺。
姚知渝眼睛跟着它转,转到叶筝手上,转到练功房里,转到他几分钟前坐过的椅子上。
戒尺摆在上头,流苏垂吊半空,叶筝回到门边,“下楼吃饭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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