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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三拾叁)


蒋兜兜说得对,明明没错却要他道歉,那就是他这个当爹的最大的无能。
蒋绍言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蒋兜兜,他观察着,发现蒋兜兜耳朵动了一下,明显听到了他的话。
挂掉电话,蒋绍言走过去,弯下腰,抬手在蒋兜兜头顶轻轻按了按,说:“好了起来吧,爸爸带你回家。”

收到信息后钟虞即刻离开律所, 飞快下楼,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在车上,他又把蒋绍言发来的地址看了一遍, 确认了并非当初蒋绍言为方便他去学校而在岚大附近租的那一间房子。
钟虞悄然松了口气, 又暗叹自己想太多, 那间房子本就是租的,八十平米的两室一厅,他离开后蒋绍言必定不会继续住, 何况以蒋绍言的身家, 也不可能住那么小的房子。
晚高峰车多难行,钟虞惦记蒋兜兜, 一再按捺,中途还是忍不住说了两次请司机开快点。
快到的时候他接到蒋绍言电话,蒋绍言问他到哪儿了。
钟虞目光往车窗外扫,正好看到一间繁华商场,便告诉了蒋绍言商场的名字。
蒋绍言略一沉吟,说:“那快了,我去门口接你。”
钟虞刚想说不, 电话那头紧接着传来似乎是关门的响声, 他便把那个字咽了回去。
出租车开到小区, 蒋绍言果然已经站在门口, 钟虞付钱下车,快步走过去。
到近前,两人对视一眼, 钟虞问:“兜兜呢?”
蒋绍言说:“先进去吧,边走边说。”
钟虞点头,跟在蒋绍言身后走进小区, 小区环境相当不错,绿树草坪鱼池喷泉,但他无心欣赏,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蒋绍言把幼儿园的事跟他说了。
这是蒋绍言和蒋兜兜在回家路上达成的共识。蒋兜兜坐在车里,双手抱臂形容严肃地仔细想了想,今天明明就是他委屈,得让钟虞知道啊,况且蒋绍言说得对,他既然不知道该相信谁,那不如谁都不信,他要直接问钟虞。
于是蒋兜兜就哼哼唧唧别别扭扭地让蒋绍言把发生的事透露给钟虞,因为他自己不好意思讲。蒋绍言当时不客气地问他:“你骑在别人身上把人按进沙坑里吃沙子这部分也要说吗?”
蒋兜兜气得斜他爸一眼:“你就不能美化一点?”
就这还大老板?
得,还倒打一耙。
于是提到这部分时,蒋绍言便一语带过,只说蒋兜兜“跟同学发生了点口角”。
钟虞听完沉默。
小区里没几栋楼,蒋绍言带钟虞走进中间那一栋,穿过大厅,进电梯,按下了顶层。
电梯攀升,蒋绍言仗着身高优势无声地在侧面打量着钟虞,视线滑过他的眉眼鼻梁,目光轻柔,像是怕惊动什么。
而钟虞沉浸思绪之中,并未察觉。
电梯是一梯一户,到门口,蒋绍言走在前头开锁,进去后将一双早就备好的棉拖鞋拿给钟虞。
看到鞋面上的小黄鸭图案,钟虞愣了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来,他下意识朝蒋绍言看去。
视线再度交缠,蒋绍言面色平静,仿若无事,弯腰将那双拖鞋搁在钟虞脚边,接着直起身,看向二楼某个紧闭的房间说道:“他在楼上自己卧室,左手边第一间,你去吧。”
时间有限,钟虞来不及多想,脱掉皮鞋踩进了那双柔软的拖鞋里,但那一瞬间还是叫他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来。
他穿过客厅,踏上楼梯,走到一半时停下,突然间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怯意和犹豫,于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地回头,下意识就去寻找蒋绍言,仿佛寻求某种安心和支持。
蒋绍言站在客厅,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钟虞,见钟虞回头,在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无需多言他便明白了,温声说:“去吧,他在等你。”
钟虞转过头,定定心神,继续往上走。
蒋兜兜房门关着,他走到门口抬手在门上敲了敲,静待一小会儿,里头才传出一句“请进”。
钟虞推开门,就见蒋兜兜正坐在床沿,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垂在身侧的双手揪着床单。
钟虞站在门口顿了顿,走进去,轻轻将门在身后关上。他缓步走到蒋兜兜面前,再一次看到了蒋兜兜头顶那两个发旋,过了一会儿蹲下身,单膝跪在小孩面前的地板上。
蒋兜兜有些紧张也有些不安,他不知道钟虞听到幼儿园的事情后会是什么反应,就见钟虞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后问他疼不疼。
蒋兜兜愣了。
以为小孩没听清,钟虞重复:“疼吗?”声音很轻。
虽然蒋绍言说得轻描淡写,只是“一点口角”,但都被找家长了,可见事态绝没那么简单,钟虞推断,蒋兜兜很可能是跟人打架了。
打架自然可能受伤,若严重蒋绍言一定会带去医院,没有就说明没受伤或者不严重,但钟虞还是忍不住问他疼不疼。
蒋兜兜眼睛立刻红了,扁着嘴小声说:“疼。”心里疼怎么不是疼?他都快疼死了。
钟虞眼睛便也红了,抬手在蒋兜兜细嫩的脸蛋上摸了摸。事到如今,有些问题是回避不了了,今天发生的事就像一柄利剑,将所有的隐晦模糊一举捅破。
蒋绍言那句“你以什么身份在关心他”言犹在耳,钟虞顿了顿,猜蒋兜兜大约也憋了一肚子话想问,干脆说:“你想知道什么?”
地板又凉又硬又硌人,蒋兜兜看着钟虞抵在地板上的膝盖,用力把他拉起来,钟虞便顺势起身,任蒋兜兜把他拉到床上,面对面地坐着。
默默对视了片刻,蒋兜兜小心地问:“我是你生的吗?”
“是。”钟虞答得毫不迟疑,干净利落。
蒋兜兜眼睛立刻睁圆了,最重要的问题得到确认,他感到心里踏实一半,随后又想起蒋西北的话:“但我爷爷说女人才能生孩子,男的不能。”
听到“爷爷”两字,钟虞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很快就恢复如常,他平静地回答蒋兜兜:“男人也可以,但只是极少数,我也是我爸爸生的。”
听完这话,蒋兜兜整张面庞瞬间亮了,那双黑色的圆眼尤其明亮,闪着灼人的光芒,他扑上去紧紧抱住钟虞,头埋在钟虞怀中,说了一句“你果然就是我……”
后面两个字含含糊糊,钟虞没听清,但大概也能猜到,小孩说的是“你果然就是我妈妈”。
爸爸还是妈妈,称呼对钟虞来说只是个代名词,他并无所谓,但在这一刻心脏还是不免被牵扯,产生了丝丝缕缕的麻意。
同时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只是个开始。
果然,蒋兜兜很快直起身坐好,看他一会儿,继续紧张地问:“那你生下我以后为什么要走?”
这一回钟虞沉默了许久,才说:“我有必须要走的理由。”
这个回答或许并不能叫蒋兜兜满意,但钟虞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
蒋兜兜太小,而当时的情况实在太复杂,太复杂。不甘放弃的学业前程,至亲之人的出卖背叛,还有不怀好意虎视眈眈的豺狼鬣狗……
最重要的是蒋绍言的包容与温柔,叫他无法面对,无地自容,甚至无法不心动,然而越是心动,就越叫他感到自我厌恶。
深深的自我厌恶。
所有这一切都逼得他不得不走。
听了这话,蒋兜兜如料想般拧起细眉,问的却是钟虞意料之外的问题:“所以你不是因为讨厌我?”
钟虞一愣:“我为什么讨厌你?”
“因为爷爷说你把我生下来看都没看我。”
钟虞凝滞了好几秒,半晌,艰难地空咽一口唾液。蒋兜兜说的没错,他把小孩生下来之后的确没看过,蒋西北劝他看,蒋绍言也无声地站在床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知道蒋绍言也希望他看一眼,但最后还是尊重他的意思,让人把孩子抱走了。
为什么不看呢?钟虞想,大概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因为心怀恨意,所以才心狠地一眼都不肯看。
包括他自己也一直这样说服自己。
眼底有涩意上涌,钟虞强迫自己露出笑容,他看着蒋兜兜的眼睛,那样明亮那样清澈,充满了爱意和期盼,他决定对自己也对蒋兜兜诚实一回。
“因为我怕看到你我就舍不得走了。”钟虞说着,再次抬手抚摸蒋兜兜的脸颊,声音轻得仿佛随时都要破碎。
他说:“你长得这样可爱,谁会舍得丢下你呢?”
蒋兜兜许久没动,像是忘记反应,眼睛直勾勾盯着钟虞,突然间一把抱住他,紧接着哇一声,大哭出来。
他边哭还边说着什么,断断续续抽抽噎噎颠来倒去,但钟虞还是听懂了。
蒋兜兜问他:“所以你是爱我的?”
钟虞回想当初怀着蒋兜兜的那段时间,初期时的无措迷茫,第一次胎动时的惊喜,危险到来时下意识的保护,直到最后生产时医生说情况危险让他有心理准备。
他那时甚至没有思考,脱口而出:“请保护我的孩子。”
是啊,无论最初的目的是什么,这是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爱?
“我当然爱你,兜兜,我爱你。”
钟虞说着将怀里的小人紧紧搂住,感到自己的眼睛湿了,眼泪在眶里打转,直到再无法承受,有一滴落下,顺着脸颊流进嘴里。
滋味苦涩,伴着蒋兜兜撕心裂肺的哭声,钟虞肝肠寸断,忍不住闭上眼,任泪水汹涌而出。
几步之距的房门外,蒋绍言站在走廊上,听着门里面最爱的两个人的哭声,也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月上中天, 钟虞才从蒋兜兜房间里出来。
轻轻关上门,在走廊站了片刻,做几下深呼吸, 又抬手拭了拭眼睛, 直到胸腔激荡的情绪逐渐抚平, 钟虞才从楼梯走下去。
复式公寓安静无声,楼下有光,没那么亮, 正好足够钟虞看清脚下台阶。他慢慢地一步一个台阶往下, 行至一半才发现客厅沙发坐着个人,脚步微微一顿。
听到动静, 蒋绍言抬头朝他看来,视线交错的那刻,钟虞只庆幸灯光没那么亮,他不知道蒋绍言是故意为之还是巧合,只开了一盏灯,但他一点也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睛。
钟虞收回视线,继续往下走, 下到最后一级台阶时听蒋绍言问:“兜兜睡着了?”
“嗯。”钟虞答, 简单一个音也足以让蒋绍言听出沙哑。
茶几上的水壶里一直温着水, 水温正好喝, 蒋绍言倒一杯,起身走到钟虞面前递过去:“喝点水吧,秋天比较干。”
这个理由太体贴, 钟虞没拒绝,接过那杯水,水温透过玻璃杯壁传递, 恰到好处地缓解了手指的冰凉和僵硬。钟虞低头喝一口,喉咙立刻感到滋润,他突然想,蒋绍言就好像这杯温水,六年过去,依旧那么体贴,润物无声。
客厅静下来,钟虞抬眼,落地玻璃外弥漫着沉郁的夜。蒋绍言把水递给他之后就同他擦身而过上了楼,似乎是想把空间单独留给他。
直到钟虞喝完那杯水,眼睛不再那么红,情绪也完全平复,蒋绍言才又从楼上下来,手中多一本厚重的东西。
钟虞定睛看去,似乎是本相册。
蒋绍言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这里面是兜兜从小到大拍的照片,我想你可能会想要看看。”
钟虞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淡然甚至有些冷漠的表情,看了蒋绍言两秒:“谢谢。”
蒋绍言把相册递过去,用眼神示意他自便。
钟虞接过相册,随后犹豫了一下。客厅里有一张长沙发,旁边还有个单人沙发,然而单人沙发是主人位,非邀请不入座,所以钟虞思索之下坐在了长沙发靠单人沙发的那一头。
坐下之后他便开始翻相册,从第一页的第一张开始,那时蒋兜兜应该刚出生,胖乎乎的身子裹在包被里,嘴里裹着手指,一脸的懵懂可爱。
蒋绍言站在旁边适时添加注解:“这张是满月。”
钟虞听到了,抬头朝他看,蒋绍言便顺势坐下,没坐那张单人沙发,而是也坐在长沙发上,不过同钟虞还隔一定距离,能看到相册,同时不会叫钟虞感到不自在。
蒋绍言时机、分寸都拿捏得刚好,钟虞果然没有表现出不适,继续低头翻相册。
蒋绍言一起看,但其实注意力更多在看相册的那人身上,他并非每张都说话,只有当钟虞视线停留得长了才会开口,简单介绍拍照的背景,把更多时间留给钟虞自己。
钟虞一页一页地翻,一张一张地看,翻到中间某页,是蒋兜兜趴在鱼池边的一张背影,距离有些远,像是抓拍,他有些好奇:“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蒋绍言倾身过去,看清那张照,似乎想起什么趣事,未语就先笑了。笑声低沉磁性,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勾人,钟虞的心莫名一动,抬头,就看到了蒋绍言英俊带笑的脸。
位置对调,这回看相片的人换成蒋绍言,而钟虞成了看他的人。
重逢之后,钟虞第一次这样近距离面对蒋绍言,淡黄的光线覆在蒋绍言脸上,还是那么英俊,眉眼深邃,时间似乎在蒋绍言身上留下了痕迹,又似乎没有。
蒋绍言的一切都叫他觉得熟悉,熟悉的模样,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不同的大概就是更加内敛沉稳的气质,强势有压迫感的气场,以及有时看过来的,深邃却叫人难以捉摸的眼神。
理智是抗拒的,但身体反应骗不了人,就好比现在,蒋绍言倾身靠过来,早已超过了钟虞定义的安全距离,脑中警铃大作,然而身体却渴望靠近,近一点,再近一点,尤其在这个情绪起伏的夜晚,他似乎格外渴望蒋绍言的安抚。
他想,或许因为以前有太多孤独无助的时刻,都是蒋绍言陪伴在他身边,所以形成了某种条件反射,也可以叫上.瘾性依赖。
既然是瘾,那就该戒掉。
钟虞收回了投在蒋绍言身上的视线,不动神色地将身体往后,同他拉开了距离。
蒋绍言何许人,一下便察觉,眸色顿时一沉,然而脸上笑容不减,仿佛无事发生,他直起身,嘴角含笑地跟钟虞讲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
原来有一次蒋兜兜跟蒋绍言闹脾气,玩离家出走,自己气夯夯跑到楼下,东张西望一番,最后也没敢走远,就在小区里逛了一圈,逗了邻居家的狗,趴在水池边看了一会儿小鱼,又蹲在地上把蚂蚁的窝搅乱,最后在太阳下山前不情不愿自己回来了。
这张照片就是蒋绍言跟在他后面偷拍的。
“离家出走?”钟虞失笑,“他那时多大?”
蒋绍言回忆:“四岁多点,就是去年秋天的事,你看池塘旁边的树叶都变黄了。”
“为了什么呢?”钟虞又问,他实在好奇。
蒋绍言继续回忆,这回真是有些记不清了,小崽子脾气大,被蒋西北惯得无法无天,有段时间三天两头跟他闹:“大约我没给他买玩具吧,他在你面前乖,其实脾气大得很。”
钟虞也发现了,不由莞尔,继续往后翻,翻着翻着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停下看蒋绍言。
还在想是否该问,蒋绍言似乎看穿他,先一步说:“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钟虞同他对视,思量之下还是决定问出来:“兜兜说他看过一张我的照片……”
刚才在房间,蒋兜兜把想问的都问了,钟虞毫无保留全告诉了他,同时钟虞也问出心里一直奇怪的问题,他问蒋兜兜为什么在那天宴会上会突然跑来抱住他。
“你是怎么认出我?”
蒋兜兜喃喃跟他说,因为一张照片。
钟虞还想再问,蒋兜兜已经闭上了眼睛,心里的疙瘩解开,又痛快哭了一场,蒋兜兜疲惫至极,跟钟虞说话都是闭着眼的,渐渐就没了声,睡着了。
钟虞想,如果有照片也只能是从蒋绍言这里看到的,不如问蒋绍言。
蒋绍言听完难得沉默了一会儿:“的确有这么一张照片。”
钟虞随即便想森*晚*整*理问什么照片,他不记得自己给过蒋绍言照片,蒋绍言仿佛再一次看透他,漆黑的眼眸看过来,直接又坦荡地说:“但这照片是我十分重要的私人物品,恕我并不想展示,希望你能理解。”
钟虞的神经被“十分重要”四个字挑动,抿着唇同他对视了片刻:“好。”
相册厚厚的一本,钟虞看得仔细,花了不少时间,快看完的时候蒋绍言突然起身,钟虞看得专心并没注意,之后听动静才意识到蒋绍言是去了厨房。
他转身看去,正看到蒋绍言站在料理台前,背影高大,尤其那双平直的肩膀看起来尤为宽阔。他身前系着围裙,正低头在案板上切菜。很快,抽油烟机响了起来,接着是热油下锅炒菜的声音。不多时,香味便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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