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辛见他不似说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这事,更不可能将这种事随意告知一个清观宗的人啊.....
眼前又一道银针闪过,他眸光微动,立即将云渡推开,一张符纸从袖中飞出,将那根银针包裹住,冒出一股黑烟。
他抬起眼,看向云渡的耳朵,那条血痕已经开始泛黑。
“你们叙完旧了没有?”殷长明哼声笑道。
方才与云渡交过手后,发现云渡的阵法竟与他不相上下,若是正面交锋,胜算并不大,于是放弃了正面用大招的法子。
幸好,云渡还分了点心思在危辛身上,这就给了他偷袭的机会。
“看出你俩情深义重了,不如就一块留在此地,朝夕相对吧!”殷长明说完,便飞身直奔云渡,一柄尖刺刺入他胸口。
云渡身形一顿,随后化为云烟。
殷长明一愣,转身刺向危辛,剩下的也只是一道云烟。
“......”
这两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用了幻影术!
殷长明双手紧攥,毫无顾忌地发动密室里的全部机关,势必要将这二人堵死在密室里!
“你是怎么做到的?”云渡跟在危辛身侧问道。
“小小障眼法,有什么好惊讶的,还得多亏了他递过来的银针......”危辛速度极快,眼睛也不眨,故作谦虚地说道。
“我是问,你是怎么做到倒立跑的?这是障眼法的副作用吗?”云渡真心求问。
“......”
要不是他灵力不够!要不是那银针有毒,在障眼法中麻痹了他的大腿!他至于这么丢人吗!
“你耳朵麻不麻?”他转移话题道。
“不麻。”云渡说完,便明白过来了,建议道,“你到我背上来,我托你出去。”
危辛身残志坚道:“不用,我......”
“你这样怪搞笑的。”
“......”危辛脸色一垮,刚撤开一只手,就被云渡捞了起来,转而趴到了他的背上。
“前面是回卧房的路,你方才说一进来,里面的路就塌了,是因为我以前无聊的时候,做了个无聊的机关,而且忘了跟殷长明说,应该能困住他一阵。”
“嗯。”云渡一个瞬移,就来到了被巨石堵住的暗道。
危辛取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在上面划了两道,往空中一扔。
地上的石头开始颤动,哗啦哗啦地活动起来,小石头往大石头上面往上蹦,慢慢组成数十个巨型人形石人,张牙舞爪地往前面走来。
“屏住呼吸,不要动。”
云渡依言照做,面前一个大石人弯腰看着他,打量片刻,接着往前走。
经过无数次审视后,那群石人终于穿过他们,与殷长明撞个正着。
殷长明下意识就挽弓放箭,然而箭打在它们身上,丝毫不起作用,反倒激怒了这群石人,前仆后继地朝他围攻上去,地面都在颤抖。
“走吧。”危辛低声道。
“能把他永远困在这里吗?”云渡背着他。
“恐怕不能,他同样了解密室,就算吃了一时的亏,也会找到出路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送我回大殿。”
身后的打斗声还在继续,危辛回头看了一眼,下一瞬,就被云渡带出了密室。
房中的花瓶晃动两下,摔在地上,危辛从里面出来,险些脸着地,被云渡及时抱住,在地上翻了个滚,安然无恙地爬起来,而骨灰坛掉落在他们面前。
他立马捡起来。
“这是谁的骨灰?”云渡问道。
“我爹娘的。”
云渡侧过头,忽然一问:“那咱们方才是不是算拜过高堂了?”
“......”
危辛简直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好了,将骨灰坛装进乾坤袋里,刚迈出一步,就一个趔趄。
腿脚还没缓过来,他转头看着自己的新坐骑:“过来。”
云渡背上他,刚打开房门,就被数十支长枪指着。
“你是何人?!”
“你们眼瞎吗?看不见我吗?!”危辛喊道。
“尊主,殷长老下了死命令,不能放任何人出来,包括你......”
危辛要留存真气,低头问道:“这些人你能搞定吗?”
云渡颔首:“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脑袋开花。”
“太血腥了,能不能温和一点?”
“那你看着办吧。”
一炷香后,危辛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一群秃子,嘴角抽了抽。
“是不血腥了,就是辣眼睛。”
“脑袋开不了花,只能让他们脑袋脱发。”
“前面左转。”
云渡左转,危辛又道:“跑过了,后退一点,对,从这个洞口钻进去。”
“......就没有体面一点的路线吗?”云渡抬起头,看了眼高墙,轻松一跃。
然后与不远处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对视上了。
“这下够体面了吧。”危辛幸灾乐祸道。
云渡:“......”
危辛:“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节嘛,不然怎么成为大人物......诶?诶诶诶?你干嘛把我放下来?”
“我要去直面体面了,你不拘小节,就从这过去吧。”云渡拍拍他的脑袋,“去吧,大人物。”
“......”
狗日的云渡!
危辛望着狗洞,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满脸惆怅地爬出了狗洞。
洞外站着一人,正弯腰看着他。
四目相对,那人眨巴眨巴眼,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一脸笑意:“你还真爬出来了?”
“...........”
危辛气急,低头猛咬住他的手指头。
云渡脸色一变,连连求饶。
危辛松开口,云渡看着手指上锋利的齿痕,笑了笑,然后当着他的面,舔了下那道齿痕。 !!!
危辛捂住脸,不敢睁开眼。
而那群追杀过来的人,被云渡的结界屏蔽在另一方。
云渡背起他,大摇大摆地朝大殿的方向走去,刚转过一道弯,二人就听见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
“陈鑫!你给老娘滚过来,看我不活刮了你!”
“堂主,尊主的赤血珠已经碎裂,无法复原,连真气都聚不起了,你又何苦继续替他卖命呢?”陈鑫劝说道,“给谁卖命不是卖,殷长老平时对咱们不错,如今又是玄玑宗修为最高的人,你还是早些归降吧!”
“放你的臭狗屁,尊主好得很,这都是殷长老的谣言!”南凰说完,甩出长鞭,向他的脖子甩去。
陈鑫往旁边一闪,躲过了脖子,却没躲过胳膊,他当机立断,将被缠住的胳膊砍下。
还未来得及治疗,面前就出现南凰阴沉的脸庞,下一刻,伤口处就被她死死按住,他登时惨叫出声,胸口又一痛,一把短刺被注入灵力,直捣他丹田,刺碎了金丹。
陈鑫猝然睁大双眼,余光却瞥见一名白衣男子背着危辛走过来。
他气息奄奄地朝那边指去:“你看......如果尊主没事,为何还要别人背着他行事?”
危辛:“因为,这是我坐骑。”
南凰:“废话,那是他男人!”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诧异地看向彼此。
危辛:“你胡咧咧什么呢?”
“尊主!尊主哇!!!”南凰立即发了个信号,然后欣喜若狂地跑上来,“尊主,我们可算找着你了!”
“你们?还有谁来了?”
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北鸥的声音:“尊主!”
她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下意识问道:“你怎么让他背着?”
“因为恩爱啊!”南凰理所应当地说。
北鸥却很有职业素养,立马察觉到他的身体异常,用灵力一查,随后便将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一炷香之后便可毒解。”
危辛点点头,让她给云渡也拿了一颗,随后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当然得来,西雀也来了,不过他还未解毒,我让东鹰照看着。好在他还有几个听话的手下,会听他的命令调动。”北鸥说道。
危辛看着她们疲惫的身体,心绪万般复杂,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尊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南凰问道。
危辛看了眼天色,道:“去大殿。”
有这两人的护阵,这一路就更顺利了,虽然她们也有些手下如同陈鑫一样叛变,但好在还剩下一部分衷心的人,一直在两侧护送。
“我腿脚好了。”危辛拍拍云渡的肩膀,示意他放下来。
落地后,他原地活动活动手脚,确认没问题后,正往前走了几步,身边的人却没跟上。
他回过头,看见云渡在路边,眺望远处。
“你看什么呢?”他问道。
“这里真漂亮。”
危辛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着漫山遍野的野花,姹紫嫣红,草长莺飞,才惊觉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但现在不是赏花的时候,他刚要走,就被云渡拽了回去。
“我们拜了天地与高堂,就差最后一步了。此处风景秀丽,又有亲朋作伴,不若就在这里对拜吧。”
“???”
南凰:“哇哦!”
北鸥:“你们居然偷偷拜堂了?!”
其他人: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我们什么时候拜过——”危辛话未说完,就被他摁着脑袋,往下一拜,险些磕到对方的头。
“......”
南凰呱唧呱唧鼓掌,回头看了眼手下们,手下们不懂,但很配合,齐齐鼓掌。
危辛抬起头,对上他的笑眼,颇为无语:“这也太儿戏了吧!”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堂堂玄玑宗之主,成亲必然要风风光光,大操大办!岂能随意就糊弄过去!”
“明白了!”南凰立刻响应,“这事就交给我吧,咱们就按最高规格来举办仪式!”
危辛: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北鸥:“我看行,玄玑宗也好多年没办过喜事了,喜宴就交给我来吧,我有的是银子。”
危辛:有钱烧得慌是吧。
“那西雀到时候就去各地发喜帖,东鹰负责迎亲,哦对了,玄玑宗最好是整修一下,灰麻麻阴沉沉的,一点都不喜庆!”
“没错,我成亲的时候虽然宾客不多,可新房却是非常应景的,就比如说......”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起婚事的细节,异常的和谐。而一旁偷听的手下们,时不时露出赞同或是惊讶的表情。
“......”
危辛扭头看了一眼云渡,正纳闷他为何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就见他从袖子里掏出纸笔,开始列宾客名单了。
“............”
喂!你们还有人记得我们现在是在逃避追杀吗?!
还未抵达大殿, 前方就出现了一大批赶来拦截的人,将他们四面八方地围起来,而正前方走出来的, 赫然是殷长明。
殷长明解决完石人后,就直接从大殿的路线出来, 立即集结所有人手。
这里面有被他的谎言蛊惑的, 也有真心想要追随他的。
这些年在宗里打点上下, 圆滑如他,早已培植了自己的势力。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接触殷长老的时间远比尊主要多的多,尊主就像是玄玑宗的一个吉祥物,用以震慑外界,守护玄玑宗, 平时鲜少与他们见面。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玄玑宗里到底是谁在做主。
可是, 尊主毕竟是尊主,他那颗赤血珠不得不令人忌惮。
如今两方对峙,众人面上虽不显, 可心里的天平都在摇摆不定。
“我知你们有些人是被殷长明所蛊惑欺骗,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重新效忠的机会。”危辛朗声道。
军心动摇, 左顾右盼。
殷长明见状, 道:“他已不是坚不可摧的危辛, 现在也不过强弩之末,在拖延时间罢了, 一个连灵力都快消失殆尽的人,又如何能做玄玑宗的主人?!”
“放你爹的臭狗屁!”南凰早看他不爽了,仗着资历高就倚老卖老, 背着尊主擅自行事,今日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她斥声道,“这些年你靠着尊主作威作福,吃了多少甜头?背信弃主的老东西,还是更适合下地狱!”
“狂妄!最缺管教的就是你!”殷长明脚下一跺,地上的灰尘泥土浮至半空,在他的运转下,迅猛地朝危辛等人攻去。
黄沙漫天,危辛闭上眼,躲避着石头与其他人的攻击,忽然感觉一阵清风吹过。
云渡立在原地,以手捏诀,衣袍翻飞,风速转急,卷着黄沙石子掉转向殷长明的方向。
南凰带着人冲了过去,转眼间,对峙的两边厮杀在一块,十几个门主联手对付南凰北鸥二人,一时难以脱身。
而殷长明被云渡缠着分不开身,无暇顾及其他。
危辛环顾一圈,加速往大殿的方向赶去。
马上就要到了,危辛看着近在眼前的大殿,刚踏上台阶,忽然察觉到危险,急忙往后一撤。
一柄锋利的大刀从天而降,插/在他方才停留的地方。
视线在刀上掠过,他脸色阴沉地抬起头,看向站在大殿外的人:“我想过南凰、西雀,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背叛我。”
难怪他雷劫后下山,殷长明就旁敲侧击地让他带上东鹰西雀两兄弟,目的就是让东鹰监视自己。
难怪刚才他冲殷长明说许舜的名字,对方很快就查到是鬼罗门的幸存者之一。鬼罗门的幸存者,除了几个当事人,再无外人知晓,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最早发现他们躲藏在清观宗的东鹰,且在他的授意下,一直跟踪调查许舜云浸的消息。
东鹰行至门口,低眉顺目地说:“对不起......”
危辛:“......”怎么你还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走上台阶,刚走到东鹰身边,就被对方按住了肩膀。
“不要进去,殷长老已经在里面布了阵。”东鹰提醒道。
“既然布了阵,那你守在这里有何意义?”危辛侧目,看着他于心不忍的模样,看出他想杀自己的意愿并不高,所以才想借此恐吓,他默然片刻,问道,“殷长明威胁你了?”
“他有恩于我。”
东鹰是在殷长明的教导和提拔下成长起来的,不仅如此,就连他的弟弟西雀也是如此。兄弟二人从小就无父无母,全拿殷长老当成最亲近的长辈。
比起鲜少露面的尊主,他自然是更听殷长老的话。
尽管对某些命令偶有微词,也还是照做了。
然而在与尊主一起出去执行任务任务后,他发现这位尊主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就连西雀也说出去执行任务,比呆在宗里修炼好玩多了。
他不想与尊主为敌,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西雀不慎中了他的毒,没他的治疗,活不了。”
“北鸥回来了,她正在准备解药救西雀。”
“北鸥她......未必能过这一关。”
危辛神色一敛:“这话什么意思?”
后面响起兵刃相接的声音,南凰北鸥为了赶来保护他,一路朝这边打,殷长明自然也得跟过来,尽管一直被云渡缠得腾不开手。
没时间废话了,危辛转身就朝大殿冲去,敏捷地避开东鹰挥过来的拳头。
雨点般的拳头逼得他连连后退,格挡间,危辛忽然问道:“西雀在哪里?”
“他没有背叛你,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回去给你报信了!”东鹰声音急促,显然是怕他误会。
危辛顿时明白了他的打算,他这是在为西雀留后路,兄弟俩各站一个阵营,最起码能保住一个人。
“西雀比你可爱多了,夸他两句还会害羞。”
东鹰却是一愣:“......是吗?”
他们虽然是亲兄弟,可是因为要修炼和执行任务,聚少离多,而东鹰更不是会随便开口夸人的类型,一时间还真以想象冷脸西雀害羞的样子。
“你以为自己的计划保险吗?若我死了,誓死效忠于我的西雀还能安然无恙?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你护殷长明有功,他就会同意你的求情吧?”
东鹰看着他,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话,危辛瞳孔微张。
“东鹰?!你这是犯了什么病?!”南凰一声厉吼。
北鸥见东鹰的拳头对准了危辛,脸色也很难看:“东鹰,你居然帮那个给你弟弟下毒的人?我要是西雀,得活活被你气死!”
话音刚落,东鹰就将危辛一拳揍到了地上,六道符纸贴在身上,禁锢了他的行动。
“东鹰!”南凰只恨自己鞭长莫及,没法立刻赶过去,将东鹰刺个千疮百孔。
北鸥距离最近,一口气砍掉面前的人,化为一道雾,穿梭到大殿前,尖利的指甲瞬间掐住东鹰的脖子。
“你不想......见、见你相公了吗?”东鹰哑声道。
北鸥一惊:“你什么意思?”
东鹰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远处。
北鸥顺着方向看去,只看见正欲云渡斗得难分伯仲的殷长明。
殷长明察觉到危辛被捆后,云渡就乱了阵脚,他仰天大笑两声:“东鹰,干得不错,现在就杀了危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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