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叔叔当年在工程队年龄最小,被诏安后在队里进行文物清理以及部分档案的核对工作,在这项工程被废除之前,他贼心不死,私藏了一部分的资料,其中就包括卖给韩剑的那只藏宝拓本。”
“那你叔叔自己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拓本卖给韩剑,韩剑并不是五师的后人。”我说。
“他确实不是五师的后人,但他是韩承的亲弟弟,”陈苍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而韩承是中原甘如魁独女甘茸的男朋友,仅此,就已经足够了。”
我一下子就被他说的话噎住了,我看向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无法琢磨起来,这小子原来把我们的关系都查的一清二楚,说不定早在上船之前就把我们船上的人员名单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我强扯回思绪,尽量不让陈苍海带着我的逻辑走,再问:“那你查到了吗,信里提到的,1951年九环工程被废除的真实原因。”
陈苍海很淡定,他说:“不知道,没有原因,那部分资料我来之前没日没夜地看了数百遍,只写了资金问题,又列举出了一些超自然现象。”
“九环玉匣?”何瑜突然插嘴道,“你叔是不是搞错了,九环玉匣还在小幺他四哥那儿,陈建国为什么要来这座塔里找?”
能同时满足这两种情况的可能性我已经在心里盘算很久了,其实从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在怀疑这种可能存在的机率大小。
我就说:“九环玉匣,很可能并不是只有一只。”
我这个想法一出,面前的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何瑜反应了一会儿,然后就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你疯了你,那匣子难道不是你亲自从你外公抽屉里给开出来的吗?!这东西一只都难见,总不能还人手一只?那岂不是全乱了套?!”
“我只是列举了一个可能性,你急什么?”我就用脚踢他。
我这个想法算是非常的天马行空,主要是如果九环玉匣真的有很多个,那五师争破头想得到的东西岂不是唾手可得?
最后的结果就跟幼儿园小朋友发糖豆一样,人手一只九环玉匣,不争不抢,信息共享,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后半生没墓可掏了。
再说,如果真有很多只九环玉匣,那么它们制造出来的意义又会是什么呢?
“还有,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何瑜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见我们都坐在原地不说话,何瑜就看了看表,扯开了话题说:“要不咱们先歇会儿,这会儿脑细胞都快死干净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屁来,咱们先找找出口,等过后再想说不定还能有点儿新思路,你们觉得呢?”
何瑜言之有理,听他的话我就打开手电站起身,陈苍海负责用火折子把那封信全部烧掉,我们俩看着那张纸条被火舌渐渐吞没,很快就化为了地面上的一堆灰烬。
我用脚跺了跺地面,声音不是闷的,在石室的正下方应该还有空间,之前在我背的图上,曾有一条几乎贯穿整座地宫的通道,但这一点图上只是示意了,并没有标注通道多长多宽能容纳多少人。
据我的推测,路阿爻有可能是掉进了这个小通道里,也有可能是掉进了与小通道连接的工匠藏匿点,而我们三个现在唯一可能从这里逃脱的方法,就是要找到石室与这条通道相连的点,进入通道之后,再顺着通道到达地宫核心。
“这四面都严丝合缝的,你说老路他娘的之前到底是怎么找到的机关,你看见没啊,那机关大概长什么样儿啊?是圆的还是方的,是长的还是扁的啊?”何瑜问我。
我猫着腰贴着墙一寸一寸地找,回头就去骂他:“你问我,我他妈的问谁去?他的事我才知道多少,你老是问我干什么?”
我油然而生的报复心迫使我揶揄何瑜两句,破天荒地想去逗逗他,就抱着臂走到他身后:“路阿爻跟你一块儿走了那么久,你俩默契度那么高,怎么?这事儿他没跟你说?哎呀,看来这关系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铁嘛!”
第115章 地宫下水道
刚说完,何瑜就一爪子推开我:“去去去!一边儿去!我说,这地儿说实话也不算大,咱仨怎么找都都得找了两三圈了吧,你说的那个通道怎么连影儿都没有?”
他搭上我的肩膀:“小幺,你不会记错了吧?”
我一巴掌拍开他,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那张图现在还印在我的脑子里,通道绝对是存在的,而且还处在石室的下方,除非是画图的人搞错了。”
陈苍海这时就从另一边直起身体,对我们摇摇头,意思是说他也没找到类似机关的缝隙。
我有点纳闷了,绕着整间石室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何瑜倒是不慌不忙,他又看了下时间,叉着腰一屁股坐到石室中间那片空地上开始从自己那硕大的旅行包里一样一样掏东西出来。
“你俩动动脑子吧,我想不出辙,给你们打打后勤还行。”何瑜从那只旅行包里掏出几颗风煤,这包是他刚才趁乱从乔三贵那帮人手里抢来的,里面压缩袋里装的全是煤石和方便面。
我怀疑他是早有预谋。
“哎哎哎!你别起火哈,这儿的氧气还不知道能不能挨到咱仨出去,你那煤一点,咱仨没找到出口不说,可别再被你那一氧化碳给毒死了。”我看他在那儿捣鼓就赶紧先给他打预防针。
何瑜斜我一眼,检查了一下包里的密封袋:“小幺,你也太小瞧我了,你何爷有那么憨吗?我这不是瞅瞅袋子里都有啥东西,等一会儿找到出口咱可得好好吃一顿,这一天天的光啃压缩饼干,不利于健康。”
这家伙,还跟我狡辩,他刚才那两眼贼光,明明就是想烧火做饭。
我在旁边盯着他,何瑜叹口气又默默把东西全部塞回去,我就托着下巴环视整个石室,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按照正常标准来说,这个石室建造得非常简单,石梁碎瓦也少,墙上用石料夯实了,基本没有什么多余的雕花设计,这就大大减少了我们检查机关的工程量,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被困在这儿。
我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去摸那些砖缝,这些砖缝是完全被砌死的,包括刚才我们拼命去推开的那扇门,因为只有设计成这样,外面的红火蚁才进不来一只。
如果是这样,这里的氧气含量应该是很少的,可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窒息感,说明这里确实有可供通风的设施。
陈苍海在我身边站着,他这时就站在石室中央打着了一只火折子,我连忙去看那火焰的轨迹,火刚一打着,就开始往门的方向倾斜,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还是能证明这里确实是存在流动风的。
陈苍海举着火折子,绕着整间石室转了一圈,等走到陈建国尸体的方向时,我注意到那缕吹过来的风明显变强了。
我赶紧用手电筒去照。
我们之前并没有过多去移动陈建国的尸体,陈建国倒下的地方属于整间石室的一个拐角,与门的距离较远,我拍了拍脑门,心说自己这脑子长时间不用都秀逗了。
既然陈建国当时已经失血很多了,他进门之后却倒在最远处的一个角落,那这件事本身就是存在问题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角落跟其他的三个角有些不太一样,而陈建国,他其实是在用自己的尸体提醒我们。
然而我刚才压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何瑜站在尸体面前拜了三拜:“不愧是老前辈啊,临死前还想着给后辈留条活路,放心,您的便条我们收着了,您老在天之灵,保佑咱们之后的一路顺风顺水”
等他念叨完,我也去对着尸体拜了拜,这也算是对于随意搬动尸体前的一点敬畏之心,陈建国这老人家也是走一步想三步,临死前用尸体遮住了机关位置,不然这个地方很可能就会被那支不知名的队伍给破坏掉。
我们三个把陈建国挪开,何瑜就蹲在角落看,他踹了几脚地上的石板,嘴里啧啧出声:“不对啊,这风确实是从这儿出来的,那咱们怎么进去呢,总不能叫咱打盗洞进去吧,你们俩,会打这玩意儿吗?”
陈苍海摘掉耳朵上的助听器放好,这会儿他应该是不太想说话了。
我是肯定不会打盗洞的,陈苍海应该也不太会,何瑜他家压根不是搞这个的,唯一可能会打的路阿爻又失踪了,这下可算是麻烦大了。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何瑜费劲地从地上站起来,回头去包里掏工具家伙出来,换我过去看。
想着刚才何瑜已经跺过几脚的石板,我也象征性地踢了踢侧边的墙壁,结果一脚踢上去我就后悔了,墙壁被我踢出来一个凹槽。
糟糕!这触感不对!
“操!完了!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啊!”
还没等我回过神,我大吼一声,脚下就猛地一空,陈苍海先过来想抓我结果没抓住,紧接着我近乎垂直地从碎裂的地板空隙里掉了下去。
所幸这是个颇为光滑的石道,滑得我完全刹不住,竖直掉了几秒之后,又开始变成下坡和转弯,我的喊叫声回荡在空腔里,已经凄惨得变味了。
最后我顺着管道一样的通道滑进水里,灌了一鼻子一嘴的臭水,进水的一瞬间我赶紧挣扎着把头抬出水面,抹了把脸,我发现这是一条浅水水道,站直之后水只到我的大腿部。
我刚站直,后面管道里就传出“呀呼!”一声怪叫,我心中暗骂不好,赶紧淌着水往旁边躲,结果还是被何瑜这颗大水雷溅了一身一脸的臭水。
“我去!这不会是地宫的下水道吧,怎么这么臭!”何瑜从水里爬起来就捂住了鼻子。
我同样被这水恶心得好一会儿无法开口说话,等陈苍海最后从通道里滑出来,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他这才避免跟我俩一样倒栽进脏水里。
周围的味道实在难以描述,何瑜甩开一只毛巾,用刀把毛巾割成三份,我们仨就一人一份把毛巾蒙在脸上。
我用手电筒四面照了照,发现这真是前后贯通的一条道,空气从一边流进来,而我们身处的脏水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污染掉了,人只要在里面挪动,就有一股臭味从下面翻滚上来。
这味道让我想起了之前从石柱上掉下来时闻到的气味,只不过当时应该不是全封闭的空间,所以味道没有现在那么刺鼻难闻,也有可能当时我已经快被摔散架了,鼻子灵敏度降低之后的错觉。
“走右边,迎着风走。”我说。
何瑜扎紧了自己的“口罩”:“不是我说,这到底是谁建的地宫啊,这味道也有点太极端了,这么一条臭水沟在地宫正下方,不影响风水吗?”
这水道里的水实在过分混浊,手电筒也照不到最底下,不知道下面沉积着什么,黏黏糊糊的走上去感觉特别粘脚。
陈苍海走在最前面开道,他淌得走非常费劲,我们走着也同样费劲,走了没多久我们三个就都出了一头汗,最后累得连话都懒得说,我们就互相闪手电光。
闪两下是停下休息,闪一下是歇够了继续走。
何瑜第三次休息的时候已经靠在墙上快歇菜了,他哼哼唧唧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兄弟们,走了多久了,这怎么感觉脚下越来越粘了,这石壁也是,又粘又滑。”
我把手往身上蹭了蹭,抽出何瑜包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喝完何瑜也伸手过来:“别收别收,渴死我了,给我也来一口。”
他手上全是石壁上那种又湿又滑的黑水,索性我就直接拧开矿泉水瓶,给他喂了一口进嘴里。
我用手指刮下来了一点从水里糊到石壁上的那种黑色污垢,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皱紧了眉去问陈苍海:“你见过这东西吗,这地宫里的水按理说都和地下河互通,怎么会搞得这么脏?”
我话音刚落,前方漆黑一片的通道里就传出来一阵水波声,波纹一圈一圈蔓延至我们身前,何瑜立刻拔出刀站直了,这水声不大,但惹得我们不约而同都变得警惕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前方也不见有人过来。
何瑜就用气声问:“什么情况?”
他说完,我就见一只灭了的手电正晃晃悠悠地顺着水从前方飘荡过来,我一眼认出来那黑色的手电,脚下踩了几步水就抢先一步过去把手电从水里捞了出来。
我简单看了下手电就回头朝他们招手,喊到:“快点儿!路阿爻可能就在前面!”
第116章 解毒妙药
说实话,我有点急,因为这只掉进水里的手电筒已经被完全摔坏了,是路阿爻掉进凹槽之前腰上别着的那只,这种手电还算是比较结实的那一种,所以我猜测他可能掉下来时遭受过撞击或者是很严重的磕碰。
这可不太妙。
不等何瑜他俩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后面跟上来,我就闭嘴往前面的水里猛地一扑,这样比我用脚哼哧哼哧往前走要快很多。
我边走边用手电筒去照前面漆黑一片的通道,刚才我们都没注意看,也不知道这黑色手电筒到底是从哪里掉进水里飘过来的。
我快速往前努力走了几十米,发觉通道里确实没人,就停住了脚步等何瑜和陈苍海跟上来。
“哪儿呢?”何瑜气喘吁吁地扶着墙,“会不会还在前面?”
我感觉不太像,就摇头:“我们听见手电筒掉进水里的回声不大,所以距离我们刚才的位置应该没那么远,而且距离太远的话,通道风小,手电筒也没那么快飘到我们这儿。”
这时,我听到了一丝很轻微的动静,好像是头顶传来的。
“你确定吗?”何瑜刚开口我就立刻打断了他,对他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手电光拧到最大去照低矮的通道。
通道顶早在之前我们刚掉进水里的时候就全部检查过,这些石头都是实心的,上面是山岩和夯实的泥土,没有缝,按理说连那种白色菌丝都无法从里头钻出来。
但这时我抬起头,赫然发现就在我头顶不远处,开凿了一只幽深黑暗的四方盗洞,看洞口大小,应该能容纳进一个人侧身进入。
与此同时,我听见了从洞里发出来三短一长的石块敲击声,何瑜立刻跟我对视一眼,然后他就开始撸袖子,绑紧裤腰带,陈苍海往旁边让了让给我俩腾出足够的空间。
何瑜在水里扎了个标准的马步,并拍拍自己的背,招呼我:“快快快!你快上来,我在下面驮着你,你赶紧上去看看!陈小子,来帮忙!可千万小心,别让这小子一使劲给我按进水里去。”
我们仨说干就干,陈苍海快速挪到何瑜前面,一只手扶着我抬脚去踩何瑜的膝盖,一只手按着何瑜的肩膀避免他脚滑栽进臭水里去。
我们的鞋底都沾了水底的那种黑水,几乎是一踩一打滑,幸好我的身高比较占优势,反倒是不需要完全站到何瑜身上,我换成用膝盖抵住何瑜的肩膀,上半身就完全探进了盗洞里。
刚进去我就发现了,盗洞竖直向下的一节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我头一伸进去就碰着顶了,然后就是一节横向盗洞,长度不明,我拿手电筒往里一照,就看见洞的深处正倒着一个人。
我就连忙去拍何瑜,喊道:“看见了看见了,再高一点点,我能爬进去!”
何瑜驮我还是很轻松的,就稍微站直了点儿同样着急地问我:“死的活的?人还有气儿没?”
“我他妈的又不是千里眼,这盗洞至少得打了十几米,这么远我哪能看得见?”我尽量用干燥的衣服蹭着盗洞里的石头增大摩擦力,然后一点一点把自己上半身挪进去。
何瑜和陈苍海就帮忙把我往洞里塞,我之前爬洞爬了好几个小时,经验在身,所以这次丝毫没掉链子,十分钟就挤到盗洞最里边去了。
路阿爻在盗洞里一动不动,我简单用手电筒照了照,他身上有很多擦伤,右手手腕以一种不太正常的弧度扭转着。
我觉得他还是有意识的,并没有陷入真正的昏迷,果然我一靠过去他就猛地睁开了眼,虽然有准备,但我还是被吓得往后缩了一缩,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把他也吓着了,他突然探身过来死死地按着我。
我一愣,就听见何瑜在外边喊:“怎么样,里面什么情况,还活着没有?”
这时,我就注意到路阿爻的神情忽然一变:“何瑜也在,你们难道是从下面上来的?”
我立马点头。
路阿爻突然咳嗽起来,看上去伤得确实严重,不等我上去扶他,他就急忙嘶哑着嗓子说:“不能呆在外面,外面非常危险,快去把他拉进洞里。”
他说完一句话,血就顺着他的嘴角开始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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