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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第一裁缝铺(漫千雪)


一个古朴庞大的铜制织机横亘在眼前,九条经线、九条纬线相互织缠,仿若棋局。
经线泛着江河般的青芒,纬线流转山岚似的白雾。中央一枚玉梭悬浮上空,“九曜经纬”四字如活物般游走。
沈绫只觉自己的呼吸都屏住了。
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瑰丽壮阔之美,攫取了他的心脏。
沈绫细细看去,九条经线对应人体经脉,依次是:天枢、玉衡、黄庭、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归藏、地机。
九条纬线对应天地之气,依次是:太阴、少阳、太阳、少阴、风雷、山泽、星宿、红尘、混沌。
天枢青光最盛,玉衡细若游丝,黄庭时隐时现,四象各踞四方。
纬线则缠绕着天地玄气,太阴之气皎如月华,少阳之气暖若初阳,混沌之气翻涌似未辟鸿蒙。
九经九纬纵横交织,青光点点漂浮。
沈绫置身其中,仿若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他知道这青色光点是灵力,原来当晚他看到的光波流转并非看错,这“星河绣月”竟是灵器。
只是,这会是舅舅留下的吗?如果是,又为何没有对他有半点交待?
沈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隔空触摸这些线条,然而指尖刚刚伸出,就觉底下织机震动嗡响。
星星点点的青光追随而来,萦绕在他指尖,如梦似幻。
沈绫怔了一下。
这青光留恋在他指尖盘萦,似乎又随着指尖进入他的体内,一股充盈而玄妙的气流在他体内游走。
百会似有清泉浇灌,涌泉如踏云絮,从百会xue到涌泉xue,贯入四肢百骸。
沈绫闭上眼,想象自己的神识沿着丝线游走。
惊觉每道经线纬线都似藏着一条奔涌的河,好像是在刻意阻挡他。
偏他不是服输的性格,硬是咬牙尝试。
不到半柱香时间,额上就布满汗水,却只行了短短一程。
沈绫深呼吸几下,平复了有些躁动的心绪,继续让神识在经纬线中穿行。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浑身都汗湿了。
但精疲力竭之下,身体却并不沉重,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玄极妙极,难以形容。
正要再试,檐下冰棱坠地,发出脆响。
沈绫醒来,发现自己正浑身湿透地伏在案上,九枚绣针已恢复寻常模样,跟之前看时并无不同。
沈绫望着窗外怔忡,“如果没有猜错,自己这算是…引气入体了?”
他推开格窗深吸了几口寒气。却见三丈外屋脊瓦缝间,雪蛛正拖着银丝悬垂,八足绒毛在朝阳下纤毫毕现。
他翻手,试着引导体内灵气贯注在手中绣针上,果然有点点微弱青光在针尖闪动。
他心下一动,将针甩出。一声清叱,银芒破空钉入门板,入木三分,针尾犹自震颤。
沈绫把针捡回,踉跄着扑向院中水缸,掬起冰水泼在脸上,突然笑出了声。
枣树上打盹的麻雀吓得飞走了,沈绫却越笑越开心。
果然天道还是怜悯他的,不教他白白穿越一场。
他也终于明白这个世界的凡人为何如此向往修道。
就像一个浩瀚的宇宙在他面前展开了一角,他侥幸窥见真容,其中景象当真玄妙至极。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阿竹本来正蹲在灶台前添柴,后院断断续续的笑声透过窗纸,惊得他手一抖,火星子溅在裤脚上。
阿竹把蒲扇都攥出了汗。心想少爷莫不是被催债的催狠了,受不住压力疯了!
自打从书房出来,已经绕着水缸笑了三回,这会儿正蹲在枣树下戳雪窝子,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又有一声笑从枣树方向传来时,阿竹终于按捺不住,蒲扇“啪”地拍在灶台上,满腔悲愤地冲了出来。
天杀的黄老爷,要是把他家少爷逼疯了,自己就算是拼了小命也要去黄府闹上一闹。
出门时还顺带勾住了门边的扫帚——这扫帚杆是桃木做的,万一少爷是被脏东西附体了呢?
西街刘铁匠家中小子中邪时,神婆就是用桃木枝给抽好的。
阿竹风风火火地冲出来,“少爷!你没事吧?”
沈绫抬头时,眉梢还沾着雪渣,融化的雪水正顺着脖颈往下淌。
“我没事……”他抹了一把,望着阿竹手里的扫帚,“你这是?”
“我、我听见...”阿竹耳尖涨得通红,慌忙把扫帚藏到身后。
见沈绫已恢复常态,没了疯癫的模样,当下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听到少爷突然大笑,还以为……”
“以为我疯了?”沈绫哈哈大笑。
阿竹讷讷不言。
“看这个。”
沈绫说着,掌心忽地翻出寸许银芒,正是一枚绣针,此刻针尖上点点青光闪跃其上。
阿竹瞪大了眼:“这是……灵力?”
阿竹震惊道,“这是老爷房里的针吗,叫什么星……星河……”
“星河绣月。”
沈绫把玩着根针。指尖轻旋,银针游龙般在指缝穿梭,针尖青光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暗,映得他眉眼生动。
沈绫前世就是服设专业,平时最喜欢手工缝一些奇怪的小玩意,手艺还特别好,所以针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这针上怎么会有灵力?”
阿竹没好意思问,少爷您不是个没灵根的废柴嘛。
沈绫一眼就看出他没说出口的话,轻哼一声,“确实是灵力,如你所见。”
便把事情原委跟阿竹简单说了一遍。
阿竹听完,也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苍天有灵!以后少爷也能修炼了!”
说罢自己也欢快地绕着枣树转起圈来,棉鞋在雪地踩出一圈圈凌乱的印子。
沈绫哭笑不得。
等他转够了,沈绫才把他叫回来,阿竹两只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沈绫心里一暖,也有些感动。

莫名穿到这个世界后,他面上强装镇定,可心下却也一片茫然。
沈平的面他没有见过,自来到这儿,就是阿竹陪在他身边。
虽然只是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却努力照顾着他衣食住行。
“阿竹”沈绫认真地说,“虽然现在沈家风雨飘摇,后事难料。我又初入道途,以后不见得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大约也就是个普通修士。”
“但是,我定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往后的日子,不必太过担忧。”
阿竹眼泪汪汪地看着沈绫,“少爷这是说的什么话,阿竹要护着少爷才对。不然怎么对得起老爷的恩情,可惜阿竹无能……”
沈绫赶紧打住“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我开灵根的事,先不要声张,咱们先想想怎么把黄老爷的债还了。”
阿竹抽着鼻子点点头。
日头爬上檐角,两人对坐在二楼库房门坎上。
阿竹怀里抱着账册,沈绫翻着泛黄的货单,突然看到了一行小字,库房里屯着的三百匹素锦,正是舅舅出事前赊账进的货。
沈家的铺子虽旧,但铺面不小,上下两层,还带一个后院。
铺子下面一层是前堂,设了柜台,成衣和面料都摆在货架上,供客人挑选。
二楼也有几间屋子,之前有绣娘在上面做工,目前没人了,只能暂时用作仓房。
后院还有三间正房,左右各四间厢房。院中一口井,井水很甜,井边种了一棵老枣树。
三间正房,最西边那间是书房,中间是客堂,东边目前沈绫在住。
西厢房有一间是厨房,阿竹住在东厢。
“说起来,交不了货就赔三倍货款的条例,之前从来没有过。”
阿竹愤愤不平道:“是黄老爷非要在合约里加上这句,老爷本来不同意,但实在舍不得这笔单子,才接了。”
沈平算来算去,如无差错,十日内必定能赶出这批衣服,便咬牙在合约上签了字。
据阿竹说,那条路已经多年未出过匪患了,实在没想到会有山匪截道,人还受了重伤。
沈绫不语,只是若有所思。
阿竹接道:“要在半月内还黄老爷的两千二百两银,怕是只能把铺子出手了。”说着难过起来。
“店里的存货,也能卖不少银钱,还有家当,这些加起来,大抵是够了...”最后几个字已经快听不见了。
“不卖铺子。”沈绫坚定开口道。
这铺子是沈家祖上传下来的,在青芜城也算是极好的地段了。
地痞砸店的时候,沈绫答应近期偿还,当时未尝没有过卖铺子的打算。
但现在他不想卖了。
既然他能够修炼,能变强,以后未尝不能自保,所以眼下他要尽全力保住这个铺子。
“可黄老爷那边...”阿竹声音发闷。
黄老爷转眼就在云裳阁定了衣服,他今早去市集买米时,正看见云裳阁的伙计抱着成匹的流光缎招摇过市。
沈绫也想起了云裳阁:“他们家成衣有什么特色?”
阿竹撇撇嘴:“据说是请了府城的师傅来打样,衣服式样确实好看些。”
又不情不愿道:“有些价格高的还加了灵植,一些小修士最喜欢了。”
这个沈绫之前已经了解过。
现在沈家铺子里也有一些存货成衣,他都看过,男子成衣大概以圆领袍衫、直裰为主,女子成衣以襦裙、褙子为多,其实跟宋代很像。
只是他现代的专业主要设计礼服款,对古汉服研究不深,但他相信审美是一脉相通的。
正沉思期间,外面忽然飘来丝竹声,混着女子银铃似的笑远远飘来。
阿竹“噌”地红了耳根,手忙脚乱地去关窗户:“是、是百花阁,污了少爷耳朵。”
沈绫却拉住了他,支起窗缝,望向远处。
只见斜对过朱楼廊下飘着各色纱绸,几个姑娘正追着条烟罗披帛跑,轻纱挂上枯枝,“刺啦”裂作两段。
“为何这么热闹?”
“听说最近要选花魁。”阿竹忸忸怩怩。
沈绫望着漫天飘舞的纱绫,眼底泛起前世熬夜改设计图时才有的精光,“去取那匹流光绡,还有银丝罗,再把我房里的炭笔拿来。”
“少爷这是要改做帐幔?”
“想什么呢!”沈绫弹了下阿竹的脑门。
阿竹吐吐舌头去了。
暮色染透窗纸时,沈绫终于搁下炭笔。
阿竹举着油灯凑过来。
第一张图纸画的是素绢齐胸襦裙,腰间束着两指宽的银丝罗带,带子末端缀着细碎的流苏。
外罩的狐裘斗篷倒是实在,毛锋用炭笔细细勾出蓬松感,领口镶着圆润的珠子。
最妙的是裙摆处的暗纹,梅枝与片片梅瓣交错相接。可以想象,如果穿着这条裙子舞转起来,一定会十分漂亮。
沈绫揉着发酸的手腕:“这件要用双面异色绣法,梅枝用铁锈红丝线,花瓣...”
他顿住,指尖在裙摆处虚划两下,“等我再添一下,或许还能加点别的东西。”
第二张图纸更简单些。是一件蜜合色交领襦裙,下裙用流光绡裁成。
心思花在了外搭的妆花缎比甲上,衣襟处用炭笔点出疏朗的竹叶纹,远远看去像是影影绰绰的水墨画,近看才发现竹叶尖上都勾着银线。
“这个好看!”阿竹指着比甲上的暗纹。
“这个可以用双钩针法。”
沈绫的手指在图纸上比划,“竹叶纹要绣得若隐若现,走动时银线反光,才有月下竹影的意趣。”
阿竹只顾着点头,少爷画的衣裳比云裳阁店里摆的还要好看十倍!
“少爷,”阿竹挠挠头,”这衣服好看是真好看,但用您说的料子和绣法,这衣裳制成了,得卖什么价啊?一般人可买不起。”
“那就不卖一般人”沈绫笑道。
要说这成衣的生意,第一大客户群必定是女子,如果不信,看看淘宝第一大热门类目——女装就知道了。
所以沈绫也想先从女装入手。
只是现在急需用钱,想来想去,舍得出钱买贵重衣物的,首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只是小姐多居深闺,恐怕一时半刻难以接近。
百花阁选秀倒让他灵机一动,要说对漂亮衣服的购买力,青楼的姑娘一定是分毫不输的。
戌时三刻,西街渐渐亮起连片的灯笼。
百花阁朱漆大门前,沈绫带了两张设计稿,整了整身上的竹青直裰,抬脚就要往里迈。
“少、少爷!”阿竹死死拽住他袖口,“要不咱们找个人帮忙把图纸递进去吧?”
沈绫回头,见阿竹的脸比门上灯笼还红,故意逗他:“百花阁的姑娘个个好看,真不想去看看吗?”
“不去!”阿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少爷你也别去!”
沈绫笑道:“逗你的,听说他们的杏仁酥比醉仙楼的还地道,我们就当去尝尝点心。”
“可...可是……”
阿竹还在犹豫,就闻一阵香风拂面。
“这位公子好面生呀!”一个穿桃红衣裙的姑娘甩着帕子贴过来,腕间镯子叮咚作响,“奴家给您引路可好?”
阿竹“啊”地跳开半步,活像被烫着的猫。
沈绫忍着笑往姑娘手心塞了块碎银:“劳烦姐姐找个雅座。”
女子掩嘴笑的开心,“好说好说,公子这边请。”
二人绕过十二扇的苏绣屏风进入大堂,丝竹声陡然清晰。
沈绫刚落座,就听邻桌几个锦袍公子正在高谈阔论。
“要我说,今年花魁定是柳烟儿。”
摇折扇的胖子朝台上努嘴,“听说云裳阁的师傅熬了三个通宵,给她定做了一件软烟罗。”
台上女子正在跳绿腰舞,长相十分妩媚,穿一袭火红色石榴裙,裙摆旋开时似火莲绽放,十分好看。
“未必。”对面瘦子呷了口酒,“玉瑶上月谱的新曲,连天剑宗的仙长都赞过。”
“哈哈哈,仙长也来百花阁,莫非修道之人不修身吗?”几人哄笑一片。
沈绫顺着众人视线望去,见西侧珠帘后坐着个穿鹅黄衫的姑娘。
月牙银梳斜插入鬓,怀抱琵琶。十指翻飞,弦声如冰坠玉盘,确实十分动人。
一曲终了,满堂喝彩。
两人躬身谢过后就退下了。
沈绫想了想,叫了阿竹一起跟上。
刚走过转角,就听一个略有尖锐的声音道:“玉瑶妹妹这身妆扮,真是…”
“当然也不怪妹妹穿的寒酸,实在是我那件衣服太费时辰了,云裳阁再接不了妹妹的单子。”
玉瑶咬牙冷笑:“确实不如姐姐,搭上了云裳阁的管事,自然想要什么衣裳就有什么衣裳。”
“我那没人接的单子,兴许也是托了姐姐的福罢。”
柳烟儿怒眉倒竖,正想开骂,想了想又笑了。
“伶牙俐齿有什么用,我不与你争这口舌之快,倒看你魁选的时候穿什么!”说完扭着腰身走了。
玉瑶“呸”了一声,恨的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百花阁选花魁一事,最热门的人选就是她跟柳烟儿,只恨这柳烟儿搭上了云裳阁管事,还让那管事不许接她的单子。
这方圆百里再没有比云裳阁更好的成衣店了,要托人去更远的地方怕是也来不及。
只可惜她自诩歌舞都胜人一筹,倒要在衣服上输给那个贱人。
“姑娘可是在为魁选的衣服发愁?”
沈绫从拐角走出,“抱歉,并非故意听姑娘墙角,不过我倒是恰巧能帮上姑娘,所以才冒昧打扰。”
玉瑶转过身来。
只见来人身量修长,一身竹青直裰衬得他如松似柏,瞳仁清亮含笑,像刚化开的雪水,映得满室烛火都晃了晃。
玉瑶实在无法对着这样一张脸撒气,只没好气道“你能帮我什么?”
沈绫拿出图纸递过去,“请姑娘过目。”
玉瑶半信半疑地接过图纸,一看却愣住了。
她手指反复摩挲着纸上的狐裘和裙摆细纹,显然喜欢非常,又不时拿眼去看沈绫,眼里有不可置信的神色一闪而过。
看完第一张,再看第二张,同样爱不释手。
玉瑶沉吟片刻,“我认得你,你是沈记成衣的少东家。”
这次倒换沈绫吃惊了,他点点头:“正是在下。”
玉瑶接道:“云裳阁开店前,我也常去沈掌柜铺子里买衣服,自然见过你,不过…”
她摇摇头,“铺里的衣服质量确实不错,价格也诚心,却没有这么好看的。”
沈绫点点头,此话也不假,看来真是老主顾。
玉瑶狐疑道:“你这图纸哪来的?”

沈绫早想好了托辞。
原身跟着舅舅也有几年了,从未展现出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眼下突然能设计出比府城还好看的款式,实在不好解释。
他淡定道:“不瞒姑娘,我家有本祖传的图谱,是几代先祖的心血之作,轻易不会拿出。”
有好东西却不拿出来,玉瑶明显不太相信。
沈绫却也不想解释太多:“怀玉其罪的道理姑娘应该明白。姑娘既然认得我,自然也知道沈家眼下的难处,生死存亡之际,自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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