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想说“嫂子”,但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徐柔接过了儿子的酒杯,看着靳丛安失魂落魄又阴沉沉的脸,眼里充满了担忧。
文浔老远就看到了靳丛安过来,嘴角扬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三哥、阿浔,你们也来了。”
几乎是靳丛安一出现,靳砚之单手执酒杯,另一只手就不客气的圈住了文浔的腰肢,连带着把文浔往自己怀里搂。
“嗯。”靳砚之没什么表情,应付了一声,转身带着文浔要离开。
“三哥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今天还有好戏呢。”
靳砚之没兴趣,文浔倒是扭头冲着靳丛安笑了笑:“什么好戏?”
靳砚之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阿浔在国外不知道有没有玩儿过心动十分钟?”
八百年前的恶俗套路。文浔在心里嗤之以鼻。
心动十分钟,是party在进行到一半时突然熄灯,因为提前会预告这个环节,所有那些心有所属的男女会凑近一些。等周遭暗下来以后在人群中接吻,灯重新打开之前若接吻的男女没有及时分开,要接受惩罚。
“哦?那我拭目以待。”
文浔眉眼讥诮的看着靳丛安。
万津津看到靳砚之的时候就想下来打招呼,但是她在等待靳砚之撇开文浔的时机,等了半天,两人依然如同连体婴儿一样,倒是万津津率先沉不住气了。
这是靳砚之第一次公开场合带着文浔出席,两人低调的领证后,没有举办婚礼,所以即便大半个江城上流圈子都知道了靳砚之有了对象,但是靳三公子“花落谁家”还是个迷。
文浔的出现解开了众人的疑惑。
两家原本也是旗鼓相当,两人算的上门当户对。可这几年情势急转直下,单从身家上来讲,此时此刻的文浔绝对算得上“高攀”。
而更让人值得回味的是,文浔的继母卢意也在生日宴的现场。卢意从前在文氏就是出名的交际花,在这种圈子里如鱼得水的应酬。文浔一个正眼都不丢给她,倒是卢意频频有意无意的看向文浔的方向。
无论是文浔国色天姿人的容貌,还是她身边贴身侍卫般寸步不离的靳砚之,亦或者文家这对假母女之间的暗流涌动,都无比值得人推敲回味。
很快,众人的注意力都从宴会女主人万津津那里成功的转移到了文浔身上。
她不动声色的抢走了万津津所有的风头。
文浔对这些目光复杂的打量熟视无睹,她用胳膊肘顶了顶靳砚之:“我要吃那个。”
靳砚之用银铲挑起一小盘椰奶芋泥酥放在文浔的小盘子里,低头看自己的女人吃的小脸鼓鼓的,他没好气的笑了。
“在家挑食,喂三口吃一口,到这里吃的跟小仓鼠一样。”
话这么说,他还是拿起了餐帕给文浔擦嘴。
万津津在三米之外顿住了脚步。长这么大,谁见过靳砚之跟哄小孩一样哄过一个女人的。
她的脸当即又白了两分。
文浔的余光已经看到了万津津,她故意软软的咂咂嘴,冲着靳砚之糯糯一笑:“那还不是因为进门的时候你随了那么大的礼。都赶上我好几个月的伙食费了。不行,今晚就算撑死我也要吃回本。”
这种层次的宴会,除了客人们自己带来的礼物之外,进门都要随礼。文浔是眼看着靳砚之面无表情的签了一张支票的。
那模样分明就是两手空空,除了钱啥心意也不给的意思。
文浔心里甚是满意。
“砚之哥哥。”
万津津心里怄的要死,还是假装没有听到一样,笑盈盈的对着靳砚之举杯:“谢谢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靳砚之回头,手依然环在文浔的腰肢上,单手举着酒杯:“生日快乐。”
万津津的眼睛亮晶晶的只看着靳砚之,全然忽视文浔的存在。
“我记得小时候你送过我一片桦树皮做的书签,里头还写着你的名字。时间过的真快,一不小心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万般感慨,眼角有些湿润。
靳砚之一声不吭。
“……不知道今天砚之哥哥要给我什么惊喜呢?我最期待的就是你的礼物了。”
靳砚之还未开口,一旁的文浔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这一挣脱,靳砚之那件外套直接从她的肩头滑落。
文浔礼服耀眼漂亮的金色如同日辉一样洒了出来,包裹在其中的是女人曼妙的身姿与冷白色的皮肤,光彩照人美轮美奂。
整个大厅齐刷刷的落在了文浔的身上。
万津津一愣,下一秒,文浔直接抱住了万津津:“呐!我是就是你的礼物——靳嫂子!”
文浔松开了万津津,后者脸色已经僵了。
“什、什么东西。”
文浔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万津津:“时间有些仓促,本来还计划带着我和砚之的孩子一起来的。”
第27章 文浔分不清自己是被治愈……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安静中, 紧接着轻笑如同湖面上的波浪一层层递推开去。饶是紧绷着脸的靳砚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文浔眼里是浓稠的宠爱。
文浔“表演”完毕, 又绕回靳砚之的身边,拽着男人的胳膊扬着小脸:“老公,以后我们也要年年来参加津津姐姐的生日宴,怎么样?”
靳砚之抬手,擦去了文浔嘴角的一抹奶油白:“好,都听你的。”
众人:……
这是靳家那个城府深重,不苟言笑的准继承人靳砚之?这是那个靳老爷子当接班人培养,江城第一狠辣的靳家老三??
文家的女儿有点东西啊……家道中落还能把靳砚之收服的妥妥帖帖……
靳老三这是中了什么蛊了吧!
万津津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靳砚之从头到尾几乎都没有正眼看过她,而此刻更是不把她这个女主人放在眼里, 旁若无人的与自己的小妻子调/情……
她绷着声音, 转身就走:“那就请两位好好的享用晚餐吧。”
文浔在靳砚之的怀里瞥了一眼万津津的背影, 眼里闪过一丝冷笑。
万津津逃也似的离开了靳砚之所在的角落, 给自己猛的灌了两杯酒。喝到第三杯,一只手伸出来夺走了她的酒杯。
“把自己灌醉在靳砚之眼里也算不上什么楚楚可怜。”
万津津扭头, 跟过来的人是靳丛安。
她呛声:“那你呢?你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绿茶表为非作歹。”
靳丛安目光骤冷,也染上了一些警告:“不要用那三个字说文浔。”
万津津恼了, 她抬手就推搡了一把靳丛安:“我为什么不能说!这些年我忍的还不够多?哪里有文浔你们这些男人的目光就盯向哪里!靳丛安, 我看你是爱而不得这么多年斯德哥尔摩了吧!”
推搡中, 靳丛安的西装上染上了酒液。他低头,默默的擦拭着,没有做声。
“你还看不出来!文浔之所以选择靳砚之完全是因为她认定了你没出息!你居然为了一个看不起你的女人说话,你真是靳家的耻辱!”
酒液擦干了, 浅色的西装上留着斑驳的痕迹。靳丛安看了看,把西装脱下,直接丢到了一旁的壁炉里。
火光一下窜了出来, 猩红色落在了靳丛安的脸上,那张往日里温和阳光的脸庞有一瞬间的狰狞。
万津津一下安静了下来。
这种时候,她不应该激怒靳丛安的。
“你不是说,准备了大礼给靳砚之?什么东西?”
靳丛安冷冷的瞥了一眼万津津,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头要离开。
万津津生怕靳丛安心慈手软,跟了上去:“我听你的,提前都安排好了媒体了。你之前承诺我的,一定会让文浔吃到教训的!”
“我什么也没有承诺你。他们俩分还是合,你我能起的作用很有限。”靳丛安看了万津津一眼,“越早知道这一点,对你来说,越是有利。”
靳丛安走远了。万津津垂着头,皱着眉想着他说的话。几分钟后,万津津倏然懂了什么,嘴角扬起了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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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家在江城是首屈一指的大户,要巴结攀附者数不胜数。靳砚之带着文浔的出现,围在他们身边套近乎的人很快就络绎不绝。
靳砚之以为文浔会厌倦或者腻烦,谁知道文浔却乐在其中。她见多识广又落落大方,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能给出精准得当的评论和意见,往往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人如沐春风。
起初是靳砚之领着文浔对来者介绍,到后来,靳砚之哪怕不用开口,文浔也能应付的很好。
在人群中,她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了属于名门千金的不凡气度来,让人根本难以把注意力从她身上拿开。
“文小姐居然连海湾酒店的出处都知道,你们这一辈的年轻人里已经很少有关心家乡建设本土设计团队作品的啦。”
站在靳砚之与文浔面前的是江城老一辈的著名建筑设计师阚明京。
文浔点点头,笑盈盈的回应老人家:“外公在世的时候沉迷古典建筑,他还资助了市民广场上那个绵延一公里的古风画廊与市政厅前的蜂巢雕塑。就咱们所在的这个酒店来说,设计图初始是想要做成一个码头的形状,以船只出港为概念,向着月色上的大海绵延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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