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重塑经脉时,需得保持清醒。
如此清醒而痛苦地熬了几日,真气总算能重新聚起,可随之而来的又是修复赤血珠而带来的折磨。
还需要处理的事还很多,他没有时间去慢慢重头修炼,更不能让自己处于任人鱼肉的地步,连清观宗一群小喽啰都敢在他面前叫嚣!
结界之外,南凰听不见危辛的声音,十分担心,跑去医馆找北鸥:“这都多少天了,尊主怎么还没出来?!”
“别急,尊主哪次闭关不是十年八年才出来?”
“十年八年?!”
北鸥见她生气,笑道:“放心吧,尊主还没出来,说明赤血珠已经开始重新运转了。”
“可殷长老说过,每次这种时候,尊主就如钻心噬骨般难受,还有入魔的风险!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喝茶,还不去看看情况?!”
“你啊,还是好好呆着吧,自会有人去看尊主的。”
“你说云渡吗?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北鸥抬头看着又一个呆头鹅,意味深长地笑了:“他怎么舍得离开?”
“啊——!”
危辛双手撑在床上,还未喘息片刻,又是一阵疼痛,他继续打坐,凝神运气、运气、运气......
一双手忽然贴在他后背,醇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
赤血珠短暂地停止了异动。
危辛趁机重新运气,注入灵力,压制住赤血珠。
如此数日,危辛几乎没有合过眼,待到赤血珠安静下来后,才晕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指还贴在他的脑门上。
“!!!”
危辛一惊:“你怎么在这?!”
“阿辛,你是又想始乱终弃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问你怎么会在这?!”
“你体内可还流动着我的真气呢,那会总没有失忆吧?”
“这我当然记得,我是说,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危辛捶着床问道。
“是你把我拽上来的哦,也是你亲自抱着我,亲口说的好凉好舒服。”
“......”危辛看着他春风满面的样子,自然是不信的。可刚把手抡到他身上时,异样的熟悉感就眼前冒了出来,好像......
好像真是他把人拽上来的!
“灵力也收了,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危辛嗫嚅半晌,郑重道:“谢谢。”
云渡嘴角微扬:“睡着的时候拿我当靠枕,醒来还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我,是不是还该对你的没礼貌说句对不起?”
危辛心虚地低下头:“......对不起。”
“我这个人很大度,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
“......”
云渡手指下滑,捏住他的鼻子。
危辛张开嘴呼吸,眼前一暗,嘴唇被堵住,舌头灵活地钻了进来。
鼻子被松开,他赶紧换了口气。
云渡闷声一笑,退出来,抵着他的额头:“真厉害,都会换气了。”
危辛胸口微微起伏,视线在他水润的嘴唇上掠过,抬起眼,注视着那双乌黑的瞳仁,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脸庞,如此清晰,如此具体......
他鬼迷心窍地,缓缓抬起下巴,在即将碰上那双唇时,耳朵一动,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结界消失了,肯定是尊主好了!”南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们就在外面等他出来吧。”
“......”
危辛趴到床边,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心虚又可怜无辜地说:“对不起。”
“......”云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床沿,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无奈一笑,弹了下他的脑门,“谁让你用这种表情的......我都想把你拉入梦里了。”
“......”
灵脉重塑后, 赤血珠在丹田处复燃,虽然无法达到之前的状态,但能恢复一成功力, 已然不错了。
若是能继续闭关疗养,说不定还能同往日那般继续精进修为, 只是没时间了。
闭关短则几年, 多则无限期, 而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封闭的空间里弥漫着血腥气,里面的人被捆绑着,眼睛被遮住,一听见有人开门,便呜呜地叫个不停。
南凰走上前,解开其中一人的禁言咒, 那人立即往后一缩, 哑着嗓子喊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要杀便杀!”
“自然是拿你们炼药了。”南凰亮出一把刀,贴着他的脸颊说道,“你这细皮嫩肉的, 倒是可以送去给合欢宗做个人情。”
“妖女!”那人羞愤欲死,转头就往墙上一撞, 晕了过去。
“......”这也太不经吓了。
“合欢宗不好吗?”南凰刀刃又划到下一个人的脖子上, 抵着他的脖子不动, 只要一呼吸,便会轻轻碰上这锋利的刀刃, 皮肤里渗出血液。
这种未知的恐惧最令人心惊,窦放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闭口不答。
“你长得差点意思, 还是拿去炼药吧。”南凰取出一颗药丸,递到他面前。
窦放闻见这个味道,当即脸色一变,紧咬着唇,控制呼吸,一动不动。
南凰眸光一闪,捏着他的喉咙,逼他张开嘴,咽下那颗药。
窦放面如死灰。
“南凰,放了他们。”云渡出现在门口。
听见他的声音,其他人纷纷挣扎起来:“唔唔唔!”
“没有尊主的命令,我不会放任何人离开。”南凰说。
“这是他的令牌。”云渡亮出牌子说道。
南凰拿过去检查一番,不悦地丢了回去:“谁知道是不是你偷的,小白脸,不过是仗着尊主宠你罢了......以后再让这些人随意踏入尊主的地盘,连你也照打不误!”
南凰凶神恶煞地看着他把那些人带走,才转身走进另一间屋子,脸色一变,笑嘻嘻地讨好道:“尊主,我刚刚演的如何?”
“......放狠话就放狠话,说些无关的东西做什么?”
“可我说尊主宠他的时候,你都没瞧见他笑得多开心。”
“......”
南凰凑过去,低声问道:“我要跟去吗?”
“不用了,免得被那些人发现你,云渡会自己解决的。”
傍晚,他打坐结束,一睁开眼,对面的人就朝他微微一笑。
“那些人都回清观宗了?”
“嗯,受伤不轻,云浸送他们一道回清观宗了。”
“窦放那边......”
“云浸会盯着他的。”云渡沉声道,“就看他会去找谁要解药了。”
危辛点点头,看了他几眼,忽然道:“把你手给我。”
云渡依言伸出了手,下一刻,危辛就握了上来。
他眼皮颤了颤,笑吟吟地看向对方。
“为何赤血珠不排斥你的灵力?”危辛查探着他的灵力,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次疗伤能好得如此快,也多亏了他一直给他输送灵力。
“也许是赤血珠喜欢我吧。”云渡笑道。
危辛始终弄不明白,总觉得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偏偏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说不定可以问问殷长老,看看以前侍奉父尊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只是殷长老......
外面响起一阵慌忙的脚步声。
“危辛哥哥!”
他刚打开门,阎林就欣喜地扑到他身上,开心道:“我活过来了,谢谢你!”
后背有些凉,不用想也知道谁在盯着他,他头也不回地拎起阎林:“好好说话。”
“好~”阎林在他面前转了两圈,“你看,北鸥姐姐帮我复原的真好!”
“嗯。”危辛问道,“北鸥呢?”
“她忙着看病患,走不开,让我告诉你一声,明天设家宴,让你带着朋友们同去。”阎林说道。
“嗯。”
阎林跟他说完话,又紧张地抓着危辛的衣袖,害羞地看向他身后的云渡:“那个......请问,我哥哥还在你那里吗?”
“嗯,你想跟他说说话吗?”云渡温声道。
好温柔啊,阎林脸色发红:“想!”
“那你先松开阿辛,过来与你哥哥说话吧。”云渡微笑道。
“好!”阎林屁颠屁颠地跑进去。
危辛眼睁睁地看着云渡指着屋中的花瓶说:“他就在这里,去吧。”
“......”
两人站在门外,听着阎林捧着花瓶,诉说着这些天的事与心情,危辛无语道:“你怎么又骗小姑娘?”
“你舍不得了?”
危辛翻了个白眼,问:“阎修怎么样了?”
“还需要找到一具合适的肉身才行,他原来的躯体因为修鬼道的原因,根本不能用了。”
“听你这意思,如果他没修鬼道,有完整的肉身,还是可以继续用?”
云渡颔首。
危辛更是气愤:“一想到给他用上了这么好的东西,我就想再把他弄死!早知道我就偷到手,留给自己用了!”
云渡笑着弹了下他的脑门:“你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用那东西?”
“可我迟早也有死的那一天。”
“没关系,我也有死的那一天,咱们就去地府做一对野鸳鸯,岂不美哉?”
“......”危辛别开头,啐道,“谁要跟你做野鸳鸯。”
“危辛哥哥,我说完了,你——你们......”阎林跑出来,就看见这两人抱在一起,眼睛瞪得溜圆。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危辛猝不及防被他搂住,还是等着阎林的面,挣脱不开,于是恼羞成怒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云渡气定神闲地松开手,冲阎林温和一笑:“不要意思,见笑了。”
阎林脸色涨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看着危辛在他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一时间又有些伤心,眼泪汪汪地说:“我、我知道了,没关系呜呜呜......”
危辛无奈扶额,见她哭个不停,也不知道如何劝慰,趁这机会让她断了心思也好,于是转过身,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阎林看着他的背影,坐在门槛上抱着膝盖,哭得更伤心了。
面前出现一块手帕,她接过来狂擦眼泪,哽咽道:“谢谢、谢谢你。”
“对不起。”云渡在她旁边坐下来,“我刚刚是故意的”
“没、没关系,反正危辛哥哥也不喜欢我。”阎林哭得一抽一抽的,又拿起手帕在脸上猛擦一顿。
云渡轻声问:“你喜欢他什么?”
“他长得英俊、很厉害、不怕我哥哥、很善良......”阎林掰着手指头数。
云渡嘴角微弯,眼里映出笑意:“我是第一次从别人口里听到他善良,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阎林点点头:“别人都说他凶残,可是他对我很好啊,我送他回玄玑宗的时候,他明知我是阎修的妹妹,可以直接杀掉我,却没有下手。”
云渡忍俊不禁:“这就是善良了吗?”
“当然不止,夜里着凉,他不仅给我添衣服,还用微薄的内力给我取暖呢。”
云渡一怔,神情恍惚。
“你也喜欢危辛哥哥吗?”
“嗯。”
“你喜欢他什么?”
“我也喜欢他善良。”
阎林诧异地看着他:“真的吗?”
“嗯。”
“那你也一定很喜欢他。”
翌日,几人受邀一同去往北鸥的家中,经过集市,云渡却说要去准备点薄礼,与他们先行分开了。
“他要给北鸥买什么东西?”南凰忍不住吃醋,“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也没见他给我备什么薄礼。”
危辛觉得好笑,正欲劝她别小心眼,就听她接着说道:“更没见他给尊主送过什么东西。”
危辛哑然,片刻后说道:“我们是朋友,所以不需要那些见外的东西。他第一次去北鸥家,自然是客气些。”
到了仲府,在门口迎接的北鸥与阎林开心地带着他们进了大门。
“云渡公子怎么没一起来?”北鸥问。
“他去买礼物了。”
“太见外了。”北鸥笑道,“今日是我与相公下的厨,你们待会可要赏脸!”
南凰意外道:“你还会下厨?没在里面下毒吧?”
北鸥揪着她的耳朵叮嘱道:“等会见了我相公,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清楚。要是露了馅,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敢,尊主还在这里呢。”
“你看尊主是听你的,还是我的。”
“......”南凰识相地闭嘴了。
下人们从后厨将饭菜端出来,片刻后,仲襄才走出来,笑着看向危辛:“之前就想请你们来用饭,今日终于得空,可以与你们好好喝一杯了。”
“正有此意。”
也不知为何,虽然只见他过一面,危辛却对他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当初,北鸥说要嫁给一个普通人,还想带回玄玑宗让他看看,他并不感兴趣,直接就拒绝了。
现下看来,对方骨相甚好,即使老了也不减英姿,也难怪北鸥能看中这小......呃...老......老小子。
“快坐下吧,饭菜要趁热吃。”仲襄招呼众人落座,又取出一壶温好的酒,往他碗里倒酒,“这酒性温,不伤脾胃,里面还加了些药材,可以活络经血。”
“多谢。”
“我还没来,你们就已经喝上酒了?”
大门口传来云渡的笑声,北鸥笑问:“听说云渡公子是准备礼物去了?”
“正是。”云渡走上前来,给她递了一对玉佩,“愿你与你夫君百年好合。”
北鸥有些惊喜,眉开眼笑地接过来:“谢谢,这玉佩真好看,有心了。”
她转过头,往仲襄身上挂上其中一枚,介绍道:“相公,这是云渡公子,是阿辛的好友。”
两人互相点头致意,仲襄摸着腰间的玉佩,浅笑道:“这玉佩......我很喜欢。”
说话间,危辛已经喝上了酒,待云渡坐下来后,才小声说道:“这酒可比你的米酒好多了。”
话音刚落,对面就响起仲襄的轻微笑声,他疑惑地看过去,却发现对方径直看向的是云渡:“不好意思,米酒......?”
云渡嘴角微翘:“是的,我前阵子酿了些米酒,有机会拿来给你们尝尝。”
仲襄:“那敢情好。”
“都别愣着了,快尝尝我们亲自烧的菜吧。”北鸥招呼众人用菜。
在她期待又略带逼迫性的目光下,危辛与南凰只能点头赞扬:“好吃。”
最捧场的还是阎林,吃一道菜就夸一嘴,把北鸥夸的合不拢嘴。
“这个烧茄子真香!”阎林说。
“这是仲郎烧的。”
云渡夹了一筷子,尝道:“味道着实不错,仲兄不仅医术了得,连厨艺也没落下。”
“云渡公子的厨艺如何?”仲襄笑问。
“不错,我进步许多,尤其是蒸的鸡蛋羹,阿辛最是喜欢。”
“是吗,有机会我也想尝尝。”仲襄端起酒杯,两人旁若无人地碰了一杯。
危辛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
云渡就坐在他旁边,他敏锐地发现每当阎林夸到仲襄做的菜时,云渡就会立马去夹那一道菜,两人有来有回地互相吹捧一番。
吃过饭后,仲襄邀请大家去后院逛逛,经过走廊,云渡脚步一顿,看着墙上雕刻的字体,问道:“仲兄,这是谁的字体?”
“在京中有一书法大家,我特地派人去求的字。”仲襄停下,与他交流起来。
“谁刻的?”
“我。”
“雕工了得。”
两人相视一笑。
其他人回头看着他们,发觉不知不觉就被这两人的话题屏蔽在外了。
从饭桌上开始就是如此,无论是厨艺还是医术,又或是琴棋书画、天象地理,总能聊到一块去,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其他人根本插不上嘴。
危辛更是注意到,这两人有好几次都不发一言,但是默契地碰上酒杯,再相视一笑。
“这是不是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知己?”南凰疑惑道。
“是的。”阎林点点头,“我认识一个好友,明明只见过一次,却脾性相投,恨不得聊上三天三夜呢。”
“我怎么就没这种朋友?”南凰遗憾道。
几人在前面走着,发现那二人还停在原地,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看见仲襄低头摸着玉佩,而云渡则伸手摸了下对方的脑袋。
危辛眼皮一跳,那动作再熟悉不过了。
北鸥面色惨白地拉着他,走到一旁,颤颤巍巍地问道:“尊主,那个云渡公子喜欢的是你对吧?他应该不会看上一个已经成婚的老头子吧???”
“即使是断袖,他也不会饥不择食......吧?”他回过头,就看见两人已经消失了。
两人脸色陡然一变:“!!!”
后院里, 云渡正在与仲襄谈话,忽然后颈一凉,一只手将他往后一拎。
与此同时, 仲襄被人从后面揽住腰,往后连退好几步。
两人都对这突如起来的情况产生了困惑。
云渡扭头看向眼神阴沉的危辛:“阿辛, 这是出什么事了?”
危辛不答, 只是在用眼神凌迟他。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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